“愛情”隻是這部影片中最淺薄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這部影片是“反愛情”的“元愛情”片。

實際上,瓦利與伊娃之間的愛情不過是在影片基于影片最開始時瓦利所觀看的“人類異性戀愛情影像”的模仿。

因此,在當下的目光看來是這部影片中對于愛情的描述是如此的“經典”與“刻闆”。

沒有性别與性别文化影響的機器人卻能夠被分别帶入如此刻闆印象的性别角色,這其實反映出來的是影片中WALL·E與Eve對于人類愛情模式的模仿。

當經典愛情模式中的性别角色被替換為兩個機器人,而它們的愛情模式卻完全是基于傳統愛情模式的模仿,留存下來的其實就隻有經典愛情模式本身了。

所以,這是一部關于元愛情的影片。

在齊格蒙特·鮑曼關于全球化的叙述中(具體書名忘了),他強調流動性是區别階級最重要的标志之一。

基于他的論述,由此可以引申在不斷技術化發展的現代社會基礎之上,人類本身作為一個整體已經在逐漸喪失其本身所擁有的流動性功能。

于是在後現代的拟像社會下,肉身逐漸被固定,人類的身體喪失了這種流動性,成為機器的一部分。

而在人類失去這種流動性的同時,機械以自動化的方式獲得了流動性,或者說獲得流動性的機械才變成了真實的主宰。

在艦長與AUTO的沖突中完全體現出來了這一點。

誰擁有流動性誰就擁有權力,所以當艦長重新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時,他選擇打開AUTO的手動模式——這意味着找回流動性,也就是找回來權力——人類對于機械的控制權。

影片中,在WALL·E的打斷中,Marry和John意外回歸了現實——真實,也隻有她們破除機械帶來的拟像限制的時候,她們之間才産生了情感——這意味着愛情必須是基于真實的。

而在逐漸拟像化的現代社會下,愛欲之死似乎已然成為了一個必然的結果。

因為,當人類失去代表流動性的運動——而機械獲得了運動時,這似乎在暗示,生命的主體已經從人類變成了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