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由那些殺死英雄的人書寫的。"
曆史主義者從來都是矛盾的,人對曆史的信任度取決于他對書寫者的辯證程度和對故事的癡迷度,純粹的曆史有時虛僞又迷惑,因為曆史總是伴随着英雄的故事,但并非所有的書面英雄都偉大,每個人都有自身趨向的英雄主義。
威廉姆·華萊士身上或許帶些典型的美國式英雄主義,但我更趨向認為他是個喚醒者,曆史的勝利者不一定都是英雄,但喚醒者身上必然帶着英雄色彩。
引用魯迅先生的話,這是一個主張掀掉屋頂的人,華萊士最後的一聲“freedom”,蓋過了所有人的“mercy”,在英格蘭的陰暗統治下撬開一扇窗,使得曙光透進被壓迫的蘇格蘭大地。
“不自由,毋甯死”
英雄的成長必然經過多個覺醒階段,華萊士的覺醒,應該分成四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年幼被缢死者所吓,再經受父親、兄長的死亡打擊,這在他内心埋下反叛與仇恨的根苗,也是蘇格蘭人對英格蘭統治者的仇恨縮影。
第二個階段是成年後回到村子,歲月似乎磨平了他的仇恨,使他成為一名渴望和平的青年,他隻希望跟心愛的女子組建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務農教子,平淡過一生。
但英格蘭的殘暴統治使他的幻想破滅,妻子的死使他明白,他的悲劇并非偶發,如果不奮起反抗,暴政的施壓将落到每一個蘇格蘭人身上,在這一刻,他内心的仇恨被點燃,為自由而戰的鬥志開始昂揚。
前面兩個階段是個共性的覺醒期,他發生在每一名蘇格蘭人身上,也是華萊士起義後一呼百應的原因。
但即便他勇猛精進,一呼百應,依舊無法忽略他的身份——平民。
因此他勢單力薄,沒有補給,沒有後勤,隻能一往無前,尋求盟友,授銜。
這就決定了,他是個起義者、先鋒者、喚醒者,卻不是一名統治者,每一場戰鬥,他都身先士卒,站在沖鋒的第一線,他能成為将領,卻無法成為統治者,無法将蘇格蘭的力量擰成一股繩,以此對抗英格蘭的大批軍隊。
此時,他感受到蘇格蘭真正的領導者,第17代伯爵羅伯特·布魯斯身上的反抗意識,也明白隻有布魯斯才有喚醒蘇格蘭的力量。
在與布魯斯的結盟後,他經曆了第三次的覺醒——背叛,來自統治階級的背叛。
這令他感到絕望,眼泛熱淚,開始質疑自己長久以往的努力:連蘇格蘭的國王都放棄了反抗,放棄了自己的權力,放棄身為國王自由的尊嚴,那麼他所有的抗争,還能得到什麼支持,還有什麼意義?
同時,他感受到蘇格蘭貴族的懦弱、腐朽、自私、狹隘,開始明白真正的革命并不單單是揚起長矛對抗外部的鐵騎,更需要重錘敲響己方的警鐘,喚醒人民的意識。
于是他單槍匹馬,闖入重重包圍,揚起巨錘,擊碎背叛者的腦袋,試圖擊碎腐朽的蘇格蘭貴族統治。
此時,他已經從一名普通的起義英雄轉變成内外俱怕的索命鐮刀了,他的存在,不僅令英格蘭為之困擾,連蘇格蘭統治者都為之恐懼,也令羅伯特·布魯斯開始剖析自我,抗争意識愈發強烈。
臨死之際,華萊士經曆了他最後階段的覺醒,真正意識到自己的使命:他是一名喚醒者,他的存在乃至死亡,都應該喚醒所有蘇格蘭人民對自由的渴望,喚醒他們抗争暴政的勇者之心。
于是,他拒絕安樂死,甯願遭受酷刑,在彌留之際竭盡全力喊出:“Freedom.”
生活從來不缺好的故事,隻是缺少将故事渲染成藝術作品的人,《勇敢的心》之所以成為經典,鏡頭、背景、曆史、音樂、人物等缺一不可。
它融彙了很多曆史故事的元素:個人成長、戰略計謀、長情英雄、政治騙局、陰謀詭計、迫害與複仇等等,觀影的過程會閃出很多曆史人物色彩。
僅從戰争故事題材出發的話,中國曆史故事不乏更具英雄色彩的人物,隻是缺少優秀的編劇與導演将之搬到大熒幕而已。
ps:我太希望《三國最風流》繼續更新了,真的是架空曆史作品中我的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