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在我小學二年級時,看着插圖上的博愛二字有了疑問。廣泛地關愛所有人是對自己的一種閹割嗎?擁有這樣一項天賦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共情能力強會是一種博愛的方式嗎?有些問題來不及思考就已經被拉扯得變形。
“不要為我們所看重的事情附上不着邊際的價值。”
于是我再也不想去思考博愛這個詞有多麼偉大的含義需要我去修行。
人發現自己的生活有了裂縫便會不自主地陷入對裂縫的凝視,時間久了,裂縫被拉扯成巨大的溝壑。華麗的衣服或者精緻的粉飾都無法真實地填補這道裂縫,于是人便摔了下去。
France就是如此。
她在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背後已經徹底被撕碎了。她無法平衡生活,無法在真和假之間找到真實的邊界,她一次又一次在僞善的情緒調動下内耗。Sisyphus式的反複尋找平衡反複被打破平衡,反複調動情緒反複掩蓋情緒。
她的報道有着很強的感染力,可攝影機的介入使得整個采訪有了表演的性質,一切按照她的安排拍攝素材,按照她的邏輯剪輯。她的情緒流動是表演,是一種能夠做出的最佳應對機制。攝像頭之外的戲谑、鏡頭下的輕浮舉動被嚴肅的畫面和配音替代。剪輯完成,節目放送,她抛下又一個話題,人們歡呼她的針砭時弊,卻忘了情緒被她煽動也忽視了眼見不一定為實。
(我甯願相信她的情緒是一種表演也不願意去想她的情緒是一種共情能力的産物,或許真的是在共情能力的作用下,她不斷加速了内耗,情緒的調動一次又一次貶值成了鏡頭前模式化的演出。那這樣太痛苦了,我始終信奉人如果有了無法控制的共情能力就會走向毀滅。)
慈善晚會上喋喋不休的男人強調“奉獻”,洗手間的貴婦人詢問France是右派還是左派,France淡漠地回答“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差别?”貴婦人轉眼便又回到了自己所關心的事情上。僞善的不止是France,“博愛”也隻是一種追求時髦的行為。
“我原本渴望名利,但現在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旁人的目光受不了我先生,連和兒子相處我都覺得吃力。這樣很痛苦,我很不快樂,我明明該有的都有,應該要快樂,但我就是不快樂。”
說起來很恐這類有着保護色的人,情緒無法被直接斷定就會造成隔閡。為數不多的卸下防備的時刻卻陷入了陷阱,France的憤怒、歇斯底裡、去論證的過程都讓這部電影的“喜劇”标簽顯得諷刺。影片最後,簡單粗暴的答案就這樣被甩在面前。眼淚是無聲的抵抗,除了逆來順受好像沒有别的選擇。
France是個符号,她指代了法國,你看到她如同看到了星光璀璨,可惜那隻是她禮服上的廉價亮片;她指代了新聞界,你看到了真實的畫面不過是多少次轉碼後的美麗拼貼。她是破碎的拼貼、披着華麗外衣的碎屑。
光經過折射誕生了彩虹,很美,卻模糊了本來的面目。光的折射産生了光暈,你凝視它,陷入一種理性和感性撕扯的眩暈。
(看完後覺得應該寫點什麼,後來寫了一堆啰裡八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