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丢失的nippy

本集名為Nippy,由Michelle MacLaren執導,Alison Tatlock主筆編劇。一如Bcs在标題上的巧思,本集的标題不但具有雙關意義,同時也作為該集中的題眼以及關鍵“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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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劍橋詞典的定義,“Nippy”有兩個含義:① able to change the speed and direction ② cold,我們由此可以從這兩個含義中濃縮出兩個核心含義,即靈活與僵硬,一對完全相矛盾的含義蘊含在一個詞當中,就如Jimmy/Saul/Gene本身一樣,在其身上總是充滿着按照他人的期望限制自己與突破束縛做“真實”的自己的矛盾與不一緻性,這對矛盾是貫穿全劇集的,也是Jimmy人生中總是面對的問題,從為了chuck,到為了kim,到現在的由于法律的限制,Jimmy總是在不斷地壓制那個“真實”的自己,去成為自己不是的人,但同樣的那種突破束縛,想要在規則邊緣遊走的欲望也總是蠢蠢欲動,總是與前者的限制做着前後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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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作為本集的題眼之外,Nippy同樣還是本集的關鍵道具/物品。Gene為了打消Marion的戒備心,創造了一個關于叫做“nippy”的小狗失蹤的故事,鑒于我們從題眼中找尋的到的“nippy”與gene之間的聯系,我們可以推斷出gene實際上與這裡的小狗nippy也有關聯,或者說小狗nippy是gene的象征物。(在此之前在劇集中Jimmy與saul也都有對應的象征物,Jimmy是金魚,而saul是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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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可以說小狗nippy隻是關于gene的象征物而非僅僅是gene随口抛出的故事呢?當我們在閱讀某個故事(電影或是文學),或是在閱覽某些藝術創作時,我們總能在作品中看到關于作者某些影子,因為藝術創作品或是故事總是相當私人化的,總是與創作者本人的精神世界,私人經曆息息相關的,因此作為讀者,我們可以通過故事或者藝術創作在某種程度上揭示關乎創作者的一系列真相,無論這些真相是意識還是無意識産生的。而在《Nippy》一集中,小狗nippy的故事便是gene的創作,而我們作為讀者則能夠通過該故事對他現如今的精神世界一探究竟。

Gene編織的是這樣的一個故事:他的小狗nippy在突然之間逃走失蹤了,而gene作為愛狗心切的狗主人相當急切地想要找到小狗nippy。而通過這一故事的寓意,我們怎能到達關于gene的某些真相。如上文所說,小狗nippy象征着gene自己,那麼gene扮演的那個丢失了nippy的狗主人則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成為誰的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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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此做一個跳轉,回到本系列的S4E5《Quite A Ride》一集的閃回部分,在此處是saul goodman職業生涯的結束,也是Jimmy mgicll人生的結束,同時也是gene人生的開始,在此gene不再是saul,不再是Jimmy,他沒有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亂的顔色或是浮華的宮殿,也沒有了那些無處不有的廣告牌或是招牌手勢,那麼在所有能夠代表自己的事物都一一消逝之後,gene到底是何許人也,他該如何定義自己,如何告訴自己自己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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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對此是沒有答案的,他丢失了自己的身份,在“僵硬”的nippy和“靈巧”的nippy之間也無力做出選擇,于是gene變成了一具Jimmy/saul的空殼,被永遠困在了黑白無色的奧馬哈中,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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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gene在一開始講述的故事的寓意,但是nippy的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在本集的最後,Marion再次問及nippy的事,gene起初的反應是驚訝的,他似乎很久都沒有想過關于“nippy”的事了,或者說“nippy”已經悄然無息地回到了gene的身邊。在緩過神來的gene終于補全了故事,nippy安然無事,非常健康,在一切的一切之後,它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Gene似乎已經找到那個糾結他許久的答案,他知道自己是誰了,他知道自己要成為誰了,等待他的将會是一個“happy ending”,但這一切的轉變是如何發生的呢,下文将進行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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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時間機器

在這一部分我們首先需要談及在此系列又一相當重要的具有象征意義的物件,即喬治·威爾斯所著的《時間機器》,該書曾出現于本系列的S4E10《Winner》(用來放chuck信件的書),S6E1《Days of wine and roses》以及S6E2《Carrot and Stick》中。本書主要講述了一位未來學家發明了時光機器,不斷穿越未來,在途中與一位女子産生感情,在該女子死後,又不斷穿越到更遠的未來,到時間的盡頭才回到現在,與朋友們講述自己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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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劇的Jimmy正與《時間機器》的男主角有着許多相似之處,如同《時間機器》的男主角,Jimmy也是一位未來學家。在S1E10《Marco》一集當中有一個關于Jimmy的“未來哲學”的隐喻,在該集Jimmy編織出了一個關于硬币的騙局以及其之後的背景故事,在肯尼迪逝世後,政府為了紀念他,于是發行了一套肯尼迪朝向東方的硬币,意為朝向過去, 朝向黎明,紀念肯尼迪時期的繁盛國家,而一名硬币廠的人看到肯尼迪朝向東方,朝向國家的過去時,他很憤怒,于是他就将硬币調轉了方向,使肯尼迪朝向了西方, 朝向新的疆界 ,朝向了國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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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文所說,故事揭示關于作者的真相,因而我們仍然可以從該故事中探尋出關于Jimmy的真相。即Jimmy總是選擇面向未來,而過去對他來說是充滿創傷,是令他厭惡的。因而這也是Jimmy貫穿全劇的模式,即總是不斷地洗清過去,不斷地面向未來,從街頭混混slipping Jimmy到公辯律師Jimmy,從總是受到哥哥欺壓的廢物Jimmy到無所不能,走向成功的saul goodman,從到願意為愛人付出一切的Jimmy到風流倜傥,什麼也不在乎的情聖sa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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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Jimmy并非是一個徹底的“未來學家”,在他的身上仍然充滿着矛盾,即使總是面向着西方,面向着未來,但他心中卻不斷充滿着對過去的留念,Jimmy實際上是一個懷舊之人。在他如願以償做了律師之後,卻總是懷念以前slipping Jimmy的街頭生活,而在他隐姓改名成為gene之後,卻又總是懷念過往的作為saul goodman的律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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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五季的gene的場景當中,他的這種懷舊之情以一種視聽的方式展示了出來。在S1E1《UNO》一集中,gene會時不時地拿出過往的saul goodman的廣告來反複品味,而廣告在他眼睛上的反光則是整個gene故事中唯一具有色彩的影像,且在每季的gene場景的蒙太奇中,所有的歌曲的曲調以及歌詞的内容無一不充滿了懷舊色彩,例如Jim Reeves的《welcome to my world》或是RAY Price的《Funny how time slips away》。 Gene作為一個總是熱衷于“穿越”到過去的“未來學家到達了時間的盡頭,而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隻有回到自己最不願面對的過去,隻能依靠錄像帶或是回憶去懷舊過去。而無路可走,沒有未來可以去的gene則被永遠困在了他的過去,與他的傷痛和創傷一同在黑白無色的奧馬哈蝸居,gene由此成為了一個傷痕累累,抑郁低沉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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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傑夫的到來,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在S5E1中,傑夫作為一個曾經生活在阿爾伯基,認識saul goodman的人,認出了Gene并讓其喊出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口号“Better Call Sa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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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文所說gene不知道自己是誰,因為他丢失了所有能夠定義自己的事物或者象征,而現如今,一個活生生的能夠确證gene身份的人出現了,一個真正認識saul goodman的人。傑夫由此給予了gene身份的認同以及覺醒,gene從而能夠重新回到過去的那個角色裡,而不是再去依靠錄像帶或是回憶重溫過去,因此gene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了“時間穿越”,而本集就可看作為gene穿越回過去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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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時間穿越”在本集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呈現了出來,在影集過去的各種元素在本集不斷湧現。Gene重新戴上好友Marco的戒指,使用過往上庭之前的“show time folks”手勢;Gene進行行動的蒙太奇采用的是和S2E7《Inflatable》一樣的漫畫分屏形式,并配上具有動感的音樂《Jim on the move》; 本集的配樂一掃本季的陰沉與緊張,而是回到了前兩季的輕快又帶着淡淡憂郁。因而随着這些熟悉的元素一一回歸,本集除了顔色上為黑白之外,可以說與過去的劇集相差無幾。而觀衆與gene都能通過這一集中不斷湧現的過的元素重新回到過往《風騷律師》的經典故事之中,與gene一同踏上尋找“nippy”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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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圍繞着真相的謊言

在探尋本集所揭示的關于gene的最終真相之前,我們需要先讨論本系列最核心的一個命題之一,即真相總是處于謊言的内核之中的,這是Jimmy經常做的,即将真相以謊言的形式呈現出來。典型的例子即S4E10《Winner》一集中,Jimmy在聽證會上對律師協會的委員會們發表關于chuck的肺腑之言,非常有意思的是,Jimmy在此說的幾乎都是關于其自身的真相,他的确是因為chuck才想成為律師,他的确想要獲得chuck的認可,他也的确想要彌補他與chuck之間的遺憾。 但是對Jimmy來說,他之所以叙述真相,隻是為了操控律師協會委員會,來重獲自己的律師執照,因而Jimmy用謊言的精美外殼将真相包裝了起來,使真相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謊言,借助Saul Goodman之口來陳述真相,而Jimmy則無需面對這一系列血淋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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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一直崇尚的“未來學”也是如此,隻是一個包裝着真相的謊言。Jimmy面向未來,并非是過去對他來說微不足道,而是因為過去對他來說是最為重要的,而想起過去讓其撕心裂肺,chuck與kim的離去對于Jimmy來說都是如此,Jimmy不斷地試圖朝向未來,向前看,以此來忘卻令他心碎的那些瞬間,但是在其内心深處,他最渴望的莫過于去再次重溫那些令他傷痛但又美好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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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而我們就能來到本集中最為重要的一幕之一,即Jimmy為了吸引保安frank的注意,以避免他看到攝像頭,而又一次說出了真相,但是這次與以往不再相同,Jimmy仍然是為了某些其他的目的說出真相,但是這次Gene沒有時間再去用謊言來包裝真相,這裡的真相幾乎是無意識發出的,沒有了眼花缭亂的色彩,或是saul goodman的面具,Jimmy終于親口說出了真相:他的哥哥死了。當Jimmy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在chuck離世的多年以來的第一次,Jimmy終于面對了這凄厲冰冷的過去,終于意識到chuck以及他的死到底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而在此處Jimmy終于面對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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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就來到了本集的最後時刻,Jimmy再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朝向西方,走向未來,還是朝向東方,走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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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了西方,把充滿鮮豔花紋與顔色的衣服放在自己身上,似乎又要重蹈覆轍,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這是Jimmy的真相時刻,在許久沉浸在過去的創傷與傷痛以及在剛剛“穿越”回他内心渴望許久的過去之後,他才意識到了他一直用來欺騙自己的謊言,即他并非真的想要朝向西方,朝向未來,而這些顔色隻是他麻痹自己的方式,不能真正給他的生活帶來顔色,他一直在做的隻是在逃避面對過往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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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Jimmy掌握了真相,現在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是選擇新疆界,還是選擇黎明,或者是兩者都不?沒有人知道Jimmy此時的選擇,但是我們知道的是,Jimmy已經面對了屬于他自己的真相,接下來的方向由他自己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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