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要的電影,在自然風光與人工種植園中尋找作詩的材料,在親近自然和親近人的雙重失敗之間成功引發了觀衆個人的幻覺和幻滅。每次角色緊急作詩,觀衆就在分辨方言詞彙的聲韻,以及這個口音如何變形成為日常用語調值的同時,丢失了語法的細節。

而鏡頭語言也在紀錄片制作和電影制作的切換中間丢失了細節。它不需要這種細節。像“成都話不用發翹舌音”,方言就是這麼說的,這是商業電影,要為你隆重制作一門輕松的語言。

角色在電影裡呼喚理解,電影也在呼喚自身完整性,“如何把話說清楚”,這種傳達的需求在日常生活和電影中通用。于是,進入到宇宙通訊的傳達室裡,對于聽不懂或者原本就丢失的語言細節,無論有經驗的觀衆還是沒有經驗的觀衆,都被呼喚使用個人的語法去彌補,以構成一次完整的觀影體驗。

“聽不懂别人講故事,就想想自己的事。想不通自己的事,就看看别人的故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理解萬歲。”至于外星人,肯定是沒找到的。

放不下宇宙的收發室,要編輯一個放得下的宇宙,唉,那得多大的野心?但等影片以落寞告終,整合觀影史來填補缺位,這次倒不一定會失敗了。因為你的人生是由無數個“不理解萬歲”和“理解萬歲”累計起來的,你萬萬歲。

當然,不全是電影把你看老的。說不定,很多外星人不想被找到呢。或許,無須非想非非想之天,簡單的算數題,也能得成一部負負得正的電影,總歸能把它們搖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