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高三的時候,在周末無人的教室偷偷地看完了《發條橙》,朋友推薦的。如今差不多一年,再拿出來,重看一遍,欲留住心中所想,遂記錄一些想法和評論。
電影講了一個“以暴制暴”但最終失敗的故事。
“以暴制暴”是通過生物或者說肉體上的刺激使犯人産生對性和暴力的惡心,使ta無法做這些事情,否則會生不如死。這事實上剝奪了一個人選擇善良還是邪惡的權利。因為這種療法,不是從内在上去感化教育一個人,使ta發自内心地選擇善良和光明,也不是通過外在的法律去約束。如果是通過法律,則人們遵守或不遵守,可以自己選擇或權衡。而這種看起來“一勞永逸”的方法,可以減少犯罪率,可以把讓監獄不再擁擠,可以讓政府的政績更漂亮,卻生生地剝奪了一個人自由選擇的權利,剝奪了一個人的人性,使得一個人在被虐待的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反抗,施害者變成了受害者,受害者變成了施害者,這也會導緻更多的社會問題。
那麼為什麼政府會想到這樣一個“一勞永逸”的療法呢?我想,電影裡有一句台詞可以解釋。一個被年輕人暴打的老人呼喊“人類可以登上月球,人造衛星上天環繞着地球,可是人類卻不管不顧地球上的法律和秩序。”也就是說,人類世界的法律和秩序不夠完善。而這應該是政府的職責,可是,政府懶政,權利在身,反而忘記初心,于是想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這樣進了監獄的犯人可以被他們改造,而不進監獄的那些逍遙法外者,位高權重者則在法律之外繼續享有自由,享有特權,為非作歹。
另一方面,政府追求政績,他們隻顧着減少犯罪率,減少監獄的擁擠,并把監獄留給政治犯用,所以對那些實施暴力殺人強奸這類的罪犯搞了一個“治療方法”。而政績和這些表面的東西,可以獲得更多的選民支持。這事實上,少數人利益成為了執政的準則,社會福祉和人民等等,隻是無關緊要的了。
男主人公Alex因殺人而入獄,為了實現回到社會生活中的自由,他決定放棄選擇善良還是邪惡的自由,接受了這個新興療法。可見,人實在沒有真正的自由。萬事萬物總是身不由己。Alex是不良青年,他喜歡聽貝多芬,喜歡唱《Sing in the rain》,喜歡吃牛排喝紅酒以及很多美味的食物,放現在一個妥妥的文藝青年。令人震撼的是,他喜歡在打人強奸的時候聽貝多芬,唱歌,好像打人強奸和聽音樂一樣,是一種愛好。我想這可能是想說,暴力等等這些陰暗面的東西,是人性中的一部分,是人就存在這些想法和欲望,就像你喜歡聽音樂唱歌吃美食一樣,隻不過我們出于選擇善良或者說不作惡,暴力這些陰暗面的東西被我們摒棄,當成不良嗜好。但跳出某些東西講,這些都是人的愛好,沒有良和不良的分别,在于你的選擇,在于你的想法。事實上,或許這個世界很難實現真正的全人類真善美,至少從現在的眼光來看。我覺得懂的都懂吧。沒有邪惡的存在,善良又是什麼?沒有黑,白又是什麼?這些在我們童年一部《仙劍奇俠傳一》裡也有講到。
還有一些感慨頗深,故事裡Alex被兄弟出賣,進了監獄,有點像《美國往事》裡面Noodles被兄弟出賣,然後不得不逃亡。或許黑社會的兄弟情義,隻有在港片諸如《英雄本色》等等才被發揚光大吧。《發條橙》裡,看到的很多都是利益,不講情義。Alex的兄弟,父母,還有政府,即使是作家為妻子報仇,都不好說純粹愛着妻子還是為自己的政治派别找證據。比較真實的東西,我想可能是Alex對于貝多芬的喜愛,可惜因為那個療法的副作用,Alex聽到貝多芬的音樂時,也會産生恐懼的反應。
電影本身也特别好看,雖然是嚴肅的主題,但很有可看性,不會覺得很無聊。比如聲畫反差,比如Alex做着那些罪大惡極的事,Bgm是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這麼高雅的音樂。那些構圖的元素,仿佛是後現代的。電影沒有指明年代,我覺得這無關緊要。我看這部電影時和看完後,不覺得這是一部電影,也不是生活,而是導演庫布裡克穿越到未來拍的紀錄片,當然這比紀錄片更具有可看性。我覺得片中的那場實驗,好像就是在現實中進行的一場實驗。我甚至害怕,在某一處遙遠的未來,這場實驗會殃及到普通人身上,我們都有可能被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