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去上博看畫展的時候，除了梵高的畫，在倫勃朗的自畫像前駐足的時間最多。雖然對藝術史的了解很少很少，但是他的人生的最後一幅自畫像的眼神太能打動我了，一個老人不再有任何驕傲，把自己很脆弱很疲憊的一面展示給觀衆看。

這個紀錄片裡也強調了，倫勃朗是在和觀衆對話的。那個眼神就那麼緊緊盯着我，像是要告訴我一些什麼。這個眼神與他筆下兩幅自殺的盧克蕾提亞也有着共通之處，她與自畫像中的倫勃朗都在面對着生命的終結。倫勃朗在青年畫自己的意氣風發、驕傲、對他人的标準不屑一顧。也在生命終結的時候忠誠地畫自己的疲憊。他忠誠于他自己，毫不矯情、毫不歇斯底裡、毫不試圖掩蓋，接納與體會着生命帶給他的一切，把這一切那樣如實、坦然、不加修飾、大方地告訴他的觀衆。這是真正的現實主義。

荷蘭的畫家如果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緊盯着現實，抛棄一切掩蓋現實的東西，抛棄任何或美或浪漫或光輝或故作痛苦的外殼，緊盯着現實的細節與生命的真實樣态。我覺得維米爾和梵高都是這樣的！也隻有梵高會畫一幅農人扭曲的鞋子，和病院中的蝴蝶與野草地。

也一直好喜歡好喜歡柯羅啊，但是柯羅的視角明顯與倫勃朗、維米爾、梵高的視角是兩種看待世界的方式。

已經偏頭痛了四天，疼得想要拆掉腦袋的我，不知道為啥會被倫勃朗的眼神給治愈到。他在跟我說，沒事兒，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