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到大話西遊是2021年,離開北京去大興機場前幾個小時看的月光寶盒;這次看大聖娶親則是三年後,要離開北京去丹麥前兩周,和女朋友一起看的。已經不記得月光寶盒講了什麼,隻記得當時天氣也是清澈的藍色,前一天也是下着雨,初次看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感覺沒有很喜歡大聖娶親,主要是三個原因:感情線有點壓抑自我、某些台詞有些令人冒犯、女性形象有些單薄——要麼是紫霞仙子那樣的戀愛腦貫徹到底,要麼是白晶晶姐姐那樣的見人就殺,要麼是強行玩磨豆腐的梗開始“中狀元的相公最棒”。不過這三點作為西遊記的文化背景也可以理解,畢竟西遊記就是一個使命感故事,裡面的情愛也經常沒有來頭,孫悟空也沒少口出狂言形成各種侮辱。大概古代的市井生活、文化傳統和任務形象也就是那樣子吧;如果月光寶盒也是在同一個背景下講述的話,也未必能喜歡了。
看《大聖娶親》的時候會有一種,雖然是一部比原版西遊記更自由的“大話西遊”,有“only you能陪我西天取經”、在意“花花草草”和“妖怪的媽媽貴姓”的唐三藏,有充滿人情眷戀、處處沾花惹草的人形孫悟空至尊寶,但角色們在劇本裡還是被隐形的大手綁架:先是宿命論“拔出寶劍就是命定如意郎君”、“天意就是最厲害的”,再是孫悟空變身條件“不許動情欲”。這種隐形的大手就像西遊記中的遊戲規則,不得不遵守;而一旦遵守,個體的形象也難免被削弱:再多感情再多不舍,也隻能是“宿命論”;在強大的英雄救美情節,也是戴上了“不動情欲”的緊箍咒換取的,甚至有一種舍身取義的感覺。當孫悟空潛入月光寶盒某個時刻中至尊寶的身體,才能和紫霞仙子相擁,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在西遊記世界裡的偷感。當然西遊記世界的規則也是蠻奇怪。孫悟空想跟紫霞仙子說我是喜歡你的在意你的時候會被緊箍咒勒腦袋,但是在勸退紫霞仙子陪自己西天取經的時候卻說人家是慰安婦,反而沒有被緊箍咒狠狠懲罰;如果孫悟空的形象是玉帝更喜歡的,為什麼不約束一下不尊重他人的行為,反而要禁止表達情感呢?就像《麻将》裡面隻doi不肯親嘴怕心裡真的愛上對方的張震衆人,不知在壓抑些什麼,也不知道在擁護些什麼。
命定論給了紫霞仙子至尊寶的彼此喜愛一些理由,比如紫霞仙子為何對至尊寶的心髒流下眼淚,至尊寶又到底為叫了紫霞仙子那麼多次名字。也許他們隻是乘上了天意的東風,心裡還有更細膩的理由,隻是受限于劇本表達,無法搬上熒幕,隻能配合西遊記的劇本上演一出好戲;也可能是喜歡的理由真的難以言說,過于微妙,導演甯願派唐僧插科打诨、紫霞仙子專業戀愛鬧,吃醋情人打打殺殺,也不願繼續涉足這微妙的領域,生怕描述了就沒有那種喜歡的感覺了。
電影裡還有三個神仙超能力跟命定侖有一些關聯:可以穿越時間的“月光寶盒”、牛魔王妹妹的排列組合靈魂交換術、以及至尊寶的靈魂附體大法。月光寶盒實現了時間穿越,卻導緻至尊寶和白晶晶愛人的時機錯過;牛魔王妹妹交換了身體,卻因為狗的加入亂了排序,讓自己的肉身因為擁有紫霞仙子姐姐的靈魂慘遭哥哥殺害;至尊寶的附體讓自己了卻了和紫霞仙子表達愛意的心願,卻也讓自己“好像一條狗”地離去。如果宿命是一份一闆一眼按部就班的工作,當我們試圖通過摸魚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有各種不盡人意的事情發生。但,我們還是會為了自己繼續努力摸魚。也許,這就是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