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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穿過月亮之後的故事

【寫的是片尾那一段的後續,太喜歡那一段了,想要每一個故事都慢慢走向圓滿,所以就自給自足了一下嘿嘿(*^ー^)】

在回程的路上,林秀珊趴在火車車窗上,看着圓圓的月亮挂在天上,全然不是之前沒見王銳時躲在烏雲裡扭扭捏捏的樣子。“月亮和鬧鐘一樣,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牛也是這樣,多虧了他”,秀珊這樣想着,慢慢睡着了。奇怪得很,火車明明已經離常甯站很遠了,但她是聽着王銳的口琴聲睡的。

火車慢慢進站。“還得是慢車,還得買票”,王銳想。要不是因為自己堅持補票,也不會被趕下車,也就不會在常甯站和秀珊見上一面了。楊大哥說得很對,抱着秀珊的那一下子,感覺一天的委屈和奔波都值得了。王銳手裡拿着那個有些折損了的口琴,不遠處有一個素衣服的女子看着他手上的口琴,似乎下午的那曲子存在了口琴裡,那個曲子的人也被留在了口琴裡。她執拗地望着望着,卻也不走一步上前。她知道,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口琴裡面已經被别的心意塞滿了。但她不知道的是,下車的時候,那個戴着手铐的人多走了一節車廂,向車上望了一眼。有的時候隻需要一眼,人就可以把一些東西留住,然後帶走,無論哪裡。

慢車就是這樣,哐哧哐哧地慢慢走,車上的旅客總是有足夠的時候回味兩地之間輾轉相遇分别的經曆。“希望那個列車長帽子裡的人也可以來到面前吧,”王銳看着腳上的粉色拖鞋這樣想到。也不知道是哪隻牛聽到了這樣子的祈願,總之那個晚上,列車長吃到了兔子月餅和一雙新的粉色拖鞋。月光從車窗外照到王銳的臉上,溫溫涼涼的,王銳閉上眼睛,那輪月亮就從天上溜到了眼前。“秀珊會不會也在看這輪月亮呢?”

這次的月亮好像确實格外的圓、格外的亮。女人拿起了桌子前的那隻玫瑰花,撐起身子站了起來,面前的男人明顯緊張了一下,撇了撇嘴忍住了,但眼睛一直偷偷瞄着。女人笑了。“眼睛是不會撒謊的”,她這麼想着,拿着那一朵玫瑰坐在了男人身邊。男人明顯愣了一下,往旁邊看了一下,正對上女人淺淺笑着的眼睛,感覺到手上一熱,是她的手指在慢慢填滿他的指縫。男人把頭往外撇,但是手上握得緊緊的。載着他們的公交車就這樣開着,似乎要開到世界盡頭。

公交車窗外是一排排的居民樓,男子脫下所有的西裝,扯下領帶,癱在床上,兩手空空地望着天花闆。忽然,床頭櫃上大哥大響了。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總之那個電話之後男子就高高興興地睡了,睡前心裡還盤算着那兩盒在火車站的月餅要什麼時候拿回來,給父母送過去。放在一旁的西裝西褲耷拉在椅子上,月光照在上面,露出裡面的吊牌。

王銳下了車,摸着口袋裡買車票剩下的那些錢覺得特别安心,那是秀珊給他的錢。他們的錢總是第一時間寄回給十三裡營子,爸爸媽媽還有兒子都在那裡,那裡是他們的家。“今天是不是太晚了。爸媽帶着兒子估計早就睡了。明天,明天要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回去,這個電話不一定一定要在中秋打”,王銳想着,穿着粉色的兔子拖鞋往工地走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拖鞋上的小兔子也有了自己的影子,在王銳的腳上蹦蹦跳跳。

另一邊秀珊也下了車。剛才急着見面一時也沒注意到,王銳似乎是穿着一雙拖鞋走的。“他的皮鞋一定是太大,丢在哪裡了。下次還是得多去也是看看,或者再有一筆意外之财,就給王銳買一雙合腳的純牛皮的鞋”,林秀珊拍拍自己的挎包,往前走着。遠處,車站的清潔工人還沒有下班。車站的燈光總是不太亮,不過還好今晚月亮慷慨,就着月光就完完全全可以看見車站的一切。“那雙鞋子和王銳的好像,他穿着真合腳。不像王銳,墊兩雙鞋墊還大了很多”,林秀珊想着,皮鞋還是得合腳。想着想着,她就又開始期待下一次見面了。

今晚的掃地聲似乎很輕快。清掃工作結束得比往常早一些,負責清潔的大爺離開車站的時候被售票員叫住,“诶,你這鞋不錯啊,很合腳”。“是,不知帶是誰丢的鞋呢,兩隻一整雙,今天運氣真好!”

月亮就一直在天上挂着亮着。今晚的班可要好好地守,可不能随随便便玩捉迷藏,月亮理理自己的着裝,今天我可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這意義太陽可是沒有。

一輛一輛火車在月亮的眼皮底下穿梭,帶來相遇的期盼,又拉走離别的傷感。牛在田野閑逛,适時在鐵軌上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來給那些需要的人争取留住一些時間。“今天的我是一個契機,”月亮想,“這就是我和太陽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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