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中母親提到她早年也沒有被充分愛過,她是自戀、回避的,神經症軀體化為失眠、背痛。她沒有能力直面自己,隻能強迫不斷地通過音樂述情,無法離開男人。

母親在早年沒有内化為兩個女兒的穩定客體,導緻她們對世界的認知是危險的,人格邊緣、焦慮,她們都不知自己是誰。大女兒向内攻擊、低落抑郁,母親在小女兒成長裡缺席更多,小女兒身體痙攣、失語。

邊哭邊暫停才能看完這部電影,我和母親不常生活在一起,從高考後算起與電影裡一樣是七年。

女兒向母親表達恨,母親否認後落荒而逃。我與女兒很像,總認為用愛和理解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善和美,但忘了可以攻擊和恨。當另一個人不回應時,暴力可以是一種解決方案。我忘了菩薩也可以憤怒,陰陽相生,當恨流露出修通堵塞的情緒通道後,原諒和更慈悲的愛才得以發生。

“菩薩示行嗔忿,于諸衆生,卻無有忿礙,示行嗔忿,而常慈忍。”

女兒失去了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從未離開過,因為她有愛的能力,通過養育内化了新的好客體。

今天送别,我捏捏母親的胳膊,被她撫摸的記憶很少,原來是這種溫度。我提醒她東西别忘帶了,不要在我的住處留下痕迹,她說:“你就是我在世界上留下最大的痕迹。”

可以恨,但隻有愛才能終結創傷的代際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