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古道爾長時間坐在山坡上眺望群山的樣子,讓我想到導師曾經給我們講過,她在北京讀大學的時候寝室有個念英語系的女孩,簡直努力到除她以外的人都難以理解的程度。比如冬天的晚上,強制熄燈後别人都入睡(我們老師那會大學早上還要跑操,就像初高中),她自己跑到樓下站在路燈下面讀英文書,是大聲朗讀,一直到夜裡12點多,夜夜如此。我還在想這樣嗓子會不會壞,下一秒老師就說她不久患上關節炎隻好休學一年。同學們嘩然,笑聲裡有一種摻雜了一點點惡意的惋惜。老師看着我們平靜地說,現在她在聯合國。教室又啞巴了。
老師本意倒是勸我們不要焦慮。在缺乏信息、擁有智能手機都是奢侈的人人活得像個“傻瓜”的年代,存在一股一往無前的沖勁。沒有紛至沓來的信息和負能壓纏,反而多了幾分自信豁達;免除豐富多彩的人生選擇,反而平添堅定,犟着牛脾氣,想着“我行,我行”,最終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天刷短視頻、浏覽新聞,被張雪峰們的信息流拍打得暈頭轉向,對就業形勢考研形勢垂頭喪氣,付出之前便憂慮結果,無形之中消解掉許多勇氣。憑着這股“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勁沖進聯合國的人已經少之又少。如果珍·古道爾總焦慮擔心“黑猩猩會撕爛我的臉”,可能(可能)會迷茫于内心安定。但是正像她說的,沒人做過調查,也沒有先行研究資料,她日複一日想的隻不過是如何讓黑猩猩接納她。這也是一股“傻勁”。
不知道、沒想過、沒人提過。這三個詞語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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