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傑導演是我在這個綜藝裡最感興趣的存在,因為他的矛盾感最強。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争議性,可是整個節目看下來,我發現其實他很簡單。

第一部短片《馮海的夢》給我眼前一亮,這部電影有很多重解釋的空間,很巧妙。到了第二部,郝傑前後矛盾的行為讓我惋惜,一邊說着自己的電影是要做人類最基礎的研究工作,給自己立了一個超級有使命感的flag,好像決心要做背石頭上山的西西弗斯,結果卻對票房慘淡而不忿,甚至在宣發現場公開擺爛,按摩,提前退場,第三輪選演員也不見演員,甚至到第三輪面對四位導師直接說想要退賽。這種玩不起的态度着實有些不恥。

第三部短片《桔子》,他把自己對周圍所有人的憤怒、質疑全部傾瀉而出。陳凱歌導演罵他的話,他是隻聽進去了一句,就是要做不聽話的小孩。《桔子》的劇情很簡單,就是一個鄉下男孩,進城了,他幫女孩清理門口,送殷勤,卻換來了女孩的戲弄、欺辱和不理解。最後女孩讓他送貓去看心理醫生,結果讓醫生把男孩當作精神病誤會了。這種操作就純屬欺負人了。男孩憤怒了,把貓送去閹割了,送回給女孩,這就是男孩報複女孩的方式。這個女孩其實就是城市的象征,光鮮亮麗,心思叵測,是維納斯也是美杜莎更是潘多拉,她把男孩拉入美的森林,也推下惡的深淵。

那個男孩就是郝傑,那個女孩就是郝傑看到的世界,這個世界有不理解他的影評人,有看似理解他又不會和他站在并肩的陳凱歌,有不為他電影買賬的芸芸觀衆。從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陳凱歌好心辦壞事,把他捧殺了,讓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很酷的人,在做很酷的事情。又或者說,他的狀态其實談不上被誰捧殺,因為他拿出了村裡老牛的執拗,從來沒想過改變,也從來不曾考慮任何妥協。

劉震雲說,不自知這個主題不新鮮,但不至于所有的畫面都不自知吧,為什麼擺出來一張架子鼓?總是可以拍得淺顯明白的吧。陳凱歌說,希望你(郝傑)能夠傾聽大家的意見,關心整個社會的發展,關心電影在今天究竟走到哪兒了。

是啊,這個世界已經變了。而郝傑還封閉在他的舊世界裡,用陳舊的手法,陳舊的觀點,重複着陳舊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