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中最清晰的一個夏天,是2015年的夏天。那個夏天從三月份就開始蠢蠢欲動,于是連續好幾個月,我每天被無窮無盡的氤氲推行着。那個時候在宿舍裡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在長住的周末的下午,聽莫文蔚的《愛》,在陽台上對着操場發呆,我清楚地看到熱浪在空氣中漂浮,猶如晶狀體渾濁般的律動;我的淚水飛速汽化,火急火燎地加入這場虛無又清晰可見的流動裡。我的情緒也被攪動得無法安甯:我對他的愛開始模糊不清了,懷疑自己并質問自己為什麼要走上這樣一條路。發呆久了,我恍然大悟,熱浪裡是我的倒影,特殊的介質使它放大了無數倍,于是我清楚地看見:我将自己吞噬了。令我無所适從的冷暴力讓我停止感知未來正在到來,于是我開始在冷氣下的被子裡偷偷哭泣,吸食空調顯示屏上的最後一絲光線。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從小到大我很慶幸的事情是我沒有經曆過什麼太大校園暴力,無非是一些乳臭未幹的男生向我抛出的性别氣質質疑;但毛毛躁躁的感情經曆一直在我心裡像破銅爛鐵一樣腐爛發臭,刺傷我的神經。鑒于自己有一定的抗壓能力,且一直處于相對溫和寬容的環境裡,我沒法想象在極具抑制力的環境下如何理解、去疑并接受自己與衆不同的特質,我希望我能伸出援手。

我每天都在期待:明天之後的每個下雨天,不再是電閃雷鳴的狂風暴雨,而是沐浴人心的和風細雨,并且每場雨後,都會出現美麗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