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成活
幾次的反反複複,蝶衣依舊是最讓我感動的角色。小夥伴曾經半夜給我發消息問我,“世界對蝶衣如此殘酷,為何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敢愛敢恨?”我答:“因為他别無選擇,隻有瘋魔方能存活!”程蝶衣這個人物身上,可講角度實在太多,我想講的太多,卻又不知從何講起,隻得憑借記憶,點點回憶,腦海中的第一幕便是他被“閹割”的情景。
自小,在妓院被當做女孩子養着,長大了留不住之後隻得送往戲班。對蝶衣的“閹割”也就開始了……
母親領他到戲班,師傅看了又看,本是比較中意的,最後看到手卻是說了一句“祖師爺不賞飯吃”,便被母親領出來用刀子切掉了“障礙”,這一刀硬是讓祖師爺開了後門。被切掉六指的蝶衣留在了戲班,他的生命裡完成了第一次閹割。
那一年入戲院,逐漸成為花旦的他沉迷于虞姬,始終認為自己能遇到楚霸王,段小樓成為戲裡的楚霸王。可霸王不是真的霸王,虞姬把自己活成了真正的虞姬……從他第一次趴在大師兄身上給他取暖時,第二次的“閹割也就真的來臨了......
不知情為何物
即使成長環境不好,可能會痛恨母親的無情,卻有小石頭關心他、照顧他、保護他,讓他感覺到了安全感,也許是從這時起,他便在愛與被愛的海洋中迷失了方向,不難想象一個在女人堆裡成長起來的孩子對于這種關心的奢求與渴望,一旦讓他尋得,便不再放手......時光漸漸流轉,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他隻想被愛着,其餘的便可不問歸途。
第二次的“閹割”對蝶衣無疑是緻命的,當幽婉的曲調随風而來,隻看見他的小嘴微張。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值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不知曉這句詞在他的口中有着怎樣的分量,亦不知這句詞可曾挽救他與情愛的煎熬之中。畫中他頻頻出錯他,是因為他笨?傻?很明顯都不是,是心裡的抗拒,一種來自内心深處難以磨滅的抗拒……他不願當女子,在妓院成長的他認為女子隻不過是别人的玩物……
……可他為何還要愛上段小樓,明知沒有結局的愛,還是将自己的情感全盤交出,終于落的個真心錯付的下場......
曲終人散
細細想來,當年看了電影的開頭,我便猜到了結尾……時代的潮流注定程蝶衣必須一死,帶着沉郁的心情,我還是看完了他的一生…… 我曾想,拔劍自刎的那刻,程蝶衣就不再的程蝶衣了,他是虞姬,是那個不讓自己成為項羽負擔而血撒黃土的女人,虞姬愛楚霸王愛了一生,程蝶衣一生也愛着一個人。是袁四爺?或是段小樓?非也非也,到底是誰呢?他愛的到底是誰?還是項羽,是那個在四面楚歌之際拔劍自刎的楚霸王。蝶衣有生之年一定去過烏江罷,那裡有他的情緣,這一生都不會實現的情緣......
死,是一種解脫,亦是一種證明?或許劍出鞘的那一瞬,程蝶衣便不再是他自己,隻因他選擇了和虞姬一樣的死法。大半生的恩怨終于放不下,隻能用一死證明過往,表明心智。戲外的我,不止一次問過戲中的程蝶衣,如果可以能不能選擇不死?能不能忘了霸王,好好的愛自己一次?他無聲的回應着我,回應寫千千萬萬的戲外人,他的結局早已注定,任憑誰也改變不了分毫,不對的時空愛上不對的男人,不對的年華交付不對的感情,他的結局隻能是悲……
尾聲
深情終究往事,燦爛不過一時,京華雲煙四起,他的愛感動這千萬,唯獨委屈了自己!
今夜夜已深,恍惚不知是前世還是今生,我癡癡傻傻地矚目着他——程蝶衣,在一方戲台上,旋轉着,矚目着,眼波柔情,徒增悲傷,故人不見,獨他一人,巧笑倩兮是他,愛恨纏綿是他,潸然淚下亦是他......
他呀,乘那個時代的華美絢爛而來,消失在硝煙散去後的芸芸人海裡,我再也尋不得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