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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forgiven

1992年,62歲,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終于等到自己足夠老了。他拿出收藏了20年的劇本,親自執導、主演、制作了那部電影《Unforgiven(不可饒恕)》。那個重出江湖的落魄老殺手故事, 赢得了9項奧斯卡提名,最終獲獎4項。

其實這些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一直保持着極高的導演、制作、主演水準,一路赢得榮譽與尊重。國内粉絲們親切地稱他為“東木”。

上天對東木極為眷顧。他高大結實,英俊剛毅,不羁的眼神豪情四射。當年在街上随便一站,松肩斜胯自帶牛仔氣質,被相中飾演了很多西部好漢。東木騎着騾子或是戰馬,遊走四方,行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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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客

特别是60年代,由東木擔綱主演的《荒野大镖客》《黃昏雙镖客》《黃金三镖客》三部曲連續推出。片子的場景辨識度高,氣氛渲染到位,情節曲折驚喜不斷,流暢俏皮的口哨配樂錦上添花。更難得是制作水準還能步步拔升。

荒漠、雪茄、牛仔帽、左輪、馬刺、墨西哥披風、口哨神曲BGM…… 東木塑造的英雄形象早已成為經典符号。身手一流的好漢,重情義,取财有道,冷幽默裡不乏人性溫暖,為殘酷蠻荒的西部世界帶來一道光芒。他電影裡的許多橋段為後來人效仿。

然而在他飾演的英雄們掃蕩妖魔,如日中天的時刻,東木卻一直在醞釀這部不折不扣的反西部電影,《Unforgiven》。

殺人如麻的搶劫犯威廉•芒尼為了愛妻退出江湖,妻子去世後,他貧困潦倒難以養活年幼子女。後來,外地發生了毆打妓女并把妓女毀容的惡性事件。妓女們集資懸賞殺死兩名行兇的牛仔。疲憊羸弱、業務生疏的芒尼騎上老馬,組團追殺牛仔。一路狼狽不堪,最終芒尼因為好友被惡警活活打死,激得兇性大發,血洗警隊。

離開前,芒尼對惡人手下撂下狠話:“誰要是開槍射我,我就殺光他的親人、房屋和财産。你們最好不要給妓女毀容,不要傷害她們,否則我會回來把你們逐個殺光。”

2018年,88歲,東木老爺爺又執導、主演、制作了電影《The Mule(騾子)》,講述一個發生在美國的真實故事。

東木飾演的90歲的越戰老兵厄爾,早年經營園藝場,出品的花草還獲過獎。年過80歲,厄爾的園藝場破産,他開着破舊的皮卡車往返美墨兩國販毒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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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入死

影片中,老爺爺面容如老樹皮般蒼老,步履蹒跚,但應對各路人馬不卑不亢,機敏過人,眼中偶爾閃過不屈的光芒提醒着我們,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快90歲了,老爺爺這等旺盛的精力與創造力,真令後生驚豔仰慕。

回顧東木老爺爺一路高質高産的作品,不能忽略的是他電影裡面的悲劇性。即使是強橫到摧枯拉朽的早期俠客行作品,懲惡揚善快感淋漓,也難以掩蓋對民生苦難的悲憫。

而《不可饒恕》的問世,應該是老人家開始着重強調愛和家庭影響人性。西部最兇殘的殺手因愛妻金盆洗手,親手埋葬愛妻後,為了子女生計重新拿起了槍,在友人慘死的刺激下找回磨牙吮血的感覺,最終帶着賞金回家照顧子女。情節簡單而反常,難以憑善惡界定人性是非,不帶任何絢麗的特效,卻深深地打動了人心,席卷影壇各大獎項。《帝國》雜志曾經評道:該影片是最後一部偉大的西部片,并将永遠不可超越。

《騾子》裡的厄爾更加複雜。他一生在外風流倜傥,揮金如土,駕車遊走過41個州,做事謹慎,從未有過犯罪甚至違章紀錄。厄爾隻願做外人眼中的成功者,不願做家庭的失敗者。他終日陶醉在Party和衆人的贊揚聲中,卻冷落了家庭,幾乎錯失了和家人相聚的所有重要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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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人生

片尾,厄爾收到妻子病危消息,幡然醒悟,冒着生命危險,開着裝有價值1200萬美金毒品的皮卡車,回到妻子身邊。當毒販和警方都瘋狂四處捉拿他時,他靜靜陪妻子走過了最後一周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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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終相伴

人的一生要怎樣才不算虛度?東木老爺爺奮鬥不息,為我們樹立了榜樣。他也用幾十年的作品不斷給出了自己的思考。就像這次借九旬老毒販厄爾之口反思的:“家庭應該是第一的,事業還好,事業就讓它第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