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連續回顧了伯格曼的一些電影,多少感覺有點吃不消,内心既壓抑又暢快,真是一種奇妙的心理體驗。
看了《呼喊與細雨》之後,依然讓人折服伯格曼的高超手法,一個房間,4個女人一場戲,外加上幾段回憶,竟将生命拍得如此絕望,空虛,掙紮,多變,細密與複雜。
像伯格曼的很多片子一樣,《呼喊與細雨》的故事線并不複雜,但光影中所呈現的哲思和人物的内心世界是非常複雜、深奧的。
影片主要圍繞着兩個妹妹回來照顧重病垂危的姐姐安妮,展現他們對待生活和彼此的不同态度,又穿插着三姐妹的各自回憶,和女仆安娜對安妮的特殊關懷,揭露了不同人對待生死的問題的内心狀況,以及渴望愛又無法去愛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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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是一個不憤世,體會人性的脆弱,内心渴望愛的女人。
她在回憶中一遍遍回憶起童年的時光,哪怕時常被母親冷落,母親一次不經意的輕撫,都會讓她心生眷戀。
她信仰上帝,或許也曾無數遍呼喚過上帝,但上帝始終沒有回應她。
在生命最後時刻,她呼喚的家人的愛,但也得不到兩個妹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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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卡琳,渴望愛又害怕被傷害,所以她時常将自己包裹在冷漠中,但她又深知自己的生活充滿了謊言,她厭惡一切,甚至有時會通過自虐感受存在。
當安妮奄奄一息時,死亡讓她的内心産生了一些影響。
小妹妹瑪麗亞,外表美麗卻有一個自私空洞的靈魂。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引誘家庭醫生。
而當丈夫試圖自殺,面對丈夫流血的身體和呼救,她站在遠處一動不動。
當面對死亡内心脆弱時,她主動去修複和姐姐卡琳的關系,也隻是為了尋找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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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安娜,則是個單身的母親,我們知道她有過一個女兒後來死了,這便是她的過去。
當安妮病危的日子中,隻有她真心待她,對于安妮,她有點像她的母親,又有點像耶稣。
本已死去的安妮,後來又再度還魂,再臨死前呼喊着兩姐妹來到她的面前,做最後的擁抱和交談。
卡琳直接冷漠地拒絕了安妮,瑪麗亞做樣子的來到牽了安妮的手,卻在安妮對她的擁抱中掙紮着逃離了,并虛僞說:不要這樣,我還有家人。
如果說永恒的孤單和空虛,讓安妮從另一個世界短暫歸來,這現實的冷漠和無法交流的愛,讓她又一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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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回歸了平常生活的卡琳和瑪麗亞,也面臨着分别。當卡琳問瑪利亞:我們以後就和好了。瑪利亞卻殘忍地否定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絕望中中煥發的希望,短暫地停留之後,又成為了絕望,卡琳也隻好繼續過着如玻璃片的生活。
唯有什麼都不要的安娜,打開了安妮留下的日記,和安妮進行了又一次内心的溝通和交流。
安妮在日記中描繪了他們三姐妹穿着白色鑲了花邊的裙子,快樂地在花園裡漫步。三人坐在秋千上,安娜推動秋千,她們愉快地交談。
安妮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安妮想留住這一刻,她覺得就是幸福,不會再有比這更美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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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網友評價那樣:九十九分以痛苦否定希望,最後一分鐘以希望否定痛苦。
在影片中我們看見了安妮和卡琳與瑪麗亞,她們三姐妹之間交流的不可能,彼此身體之間親密觸碰的不順利,也就是她們之間的愛的難以實現。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在一個冷漠的世界中,如果大家都隻是懷着對愛的渴望,卻又不去改變自己内心深處的自私和畏懼,無法去發自内心的交談、擁抱、相融,那麼你又如何能接受和容忍他人同樣的自私和不安呢。
所幸,還有安妮這般的人,告訴我們在面對這個冷漠的世界時,依然渴望愛,依然懂得珍惜那些珍貴的幸福瞬間,唯有這些愛和甯靜,會照亮我們綿長而複雜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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