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这同一时间,她决定从那个虚构的聚会中抽身来见他。尽管脑子里完全懵了,不知所措,但绕不过他老派情书似的告白、笨拙地乞求,当然还有自己二十年前的梦。在约定的地点,她隐身一般守候,不想打扰他原本的轨迹。见面,酷热的天气,难破的僵局。她反复质问我们这样见要说些什么。

一辆上天安排飞驰而过的自行车从身边擦过,那一刻,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穿过那真空一般的岁月,想把过往的懦弱和退缩捏成碎片,这次再不放手。她感到天旋地转,除了紧紧依偎,任他拉着走,也只能感慨好像回到了青葱岁月。

逆着一张张青涩的脸,他们一路穿过了他曾经上课、住宿、看书还有无所事事的地方。一路话衷肠,不觉间到了他最喜欢的公园。纯纯的黑色幕布,无声的湖面,恰到好处的月光洒在脸上,再难压抑的感情。粉身碎骨般的拥抱,通向往生似的亲吻,不觉泪痕满面。

她赞叹他手好大,可以同时一把抓着她两只手。我的手要再大些可以把你人整个拢在手心。抛开这豪言壮语,在接下来无法相见的日子是她在拉着他走。以特别的方式,牵着他走过书店,闹市,还有被指定的圆明园。他说,想找个人陪他看这断壁残垣。

她曾对他说起一个悲剧的结局后,自己还会回到那个湖边长椅,把自己浸淫在这无边的悲伤里。他想对她承诺,你下次去那个长椅边,我一定等在那里,等着执子之手,说好了一辈子。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