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疫情后,作为第一批公益上映的影片,《战狼2》、《风声》、《中国合伙人》等等,清一色都是耳熟能详的国产院线电影。
但在这其中,却插入了唯一一部外国片,在打打杀杀、情情爱爱和无厘头搞笑间,独树了一股清流,挖掘了人性和生活的发人省醒。
《何以为家》,由黎巴嫩导演娜丁·拉巴基亲自操刀并兼任编剧,同时还在影片中饰演了一个配角律师。
影片上映于2019年,获得了各项最佳外语片提名的电影奖项,以9.1的豆瓣高分常居于Top50以内。在被各类现代化元素冲击的电影市场里,回归人性的电影,反而会让观众耳目一新。
毕竟电影,说到底还是一门由人及其生活而触发的艺术。
❤️另一种生活
电影的背景置身于中东,在我们的记忆中,这是个常年弥漫着战乱的国度,经济落后,人民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之于我们的生活,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正如影片开头所展示的,破败的楼房,斑驳的粉墙,孩子们穿行于街头巷尾,用自制的木枪追逐,举枪协防的动作标准而专业。
贫民窟里的灰头土脸早已磨灭了孩子们对于肤色的界限,他们在空荡荡的楼房里打闹,模仿着大人们抽烟时的吞云吐雾。那场景,不由联想到香港电影屋邨里的不良少年。
❤️奇怪的上诉
这不是那个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的白日梦,因为画风一转,我们便被带上了法庭。
一位白人男孩,十二三岁的光景,腕上大大的手铐显示了他的身份,但与他的年龄以及单薄的身板都极不协调。而且,这位男孩站在了原告席上。
这便是影片的主角赞恩,他状告的对象正是自己的亲身父母。
我们都说,身之发肤受之父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男孩将他的父母诉诸法庭,而起诉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们生了他。
❤️少年的愁滋味
这并不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导演没想过把赞恩塑造成一个从贫民窟里靠自身打拼终究成功的形象。这也不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导演也没想过用赞恩的贫苦生活来赚取观众的大把眼泪。
导演只是通过这个孩子的视角,来感受生活的艰辛,来体味民众的愚昧,来了解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有这样的一群人,正以这样的方式在生活着。
赞恩的家庭十分贫苦,却有好几个孩子,父母微薄的收入完全不足以填饱孩子们的肚子,且似乎并无强烈的愿望想要改变现状。作为长子的赞恩不但要在房东的杂货店里帮工以补贴家用,还承担着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随着年龄增长,赞恩的妹妹萨哈迎来了第一次的经事,但这在当地也意味着父母可以把她嫁给其他人以换取些许的补贴。尽管赞恩让妹妹小心隐藏,但终究还是拦不住妹妹的出嫁,在他想带着妹妹一起逃亡的那天。
于是,对父母的彻底绝望让赞恩离开了这个让他同样绝望的家。
❤️生活的无奈与命运的不妥协
影片中的赞恩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头到尾,他的脸上始终都没有一丝笑容。生活的重担俨然早已超出了这个瘦弱的孩子本该承受的年龄,赞恩的遭遇甚至换作一个成年人也许都会奔溃,但导演并未刻意却渲染这样的悲惨。
导演仍旧只是用这个孩子的视角在观察。在赞恩的眼中,所有的遭遇在他看来似乎并不增加他的悲伤,面对生活的打击他总是泰然处之。
在赞恩的流浪生活中,为单身母亲拉希尔看孩子开启了他的新生活。他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这个黑人婴儿,像看护着自己的弟弟一般。虽然在屋里百无聊奈,他也能找来一面大镜子来看邻居家的电视,并为电视里的卡通人物配音来逗笑孩子。
即便在拉希尔了无音讯的日子里,他依然用尽气力地照顾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这是一段让人极其难受的情节,赞恩为了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地获取收入,他抢走邻居小孩的奶瓶来喂养自己的弟弟,他甚至到药店骗取处方药物兑水卖给有需要的人。
他就是这样努力地生活着,虽然也会落泪,但是出于无助,他倔强的灵魂里始终怀揣着一颗不妥协的心。
只是生活,始终都不肯为其透进一丝亮光。
人越成长,便越难分出善恶。
这部电影里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恶人。房东威吓赞恩的父母把女儿下嫁,却因过早房事而让萨哈死于非命,但在那个社会环境下,这样的悲剧只是无知的产物。赞恩的父母无奈于生活的不易,却执着于持续生育的愚昧和生而不养的过错,我们也无法为这样的底层思维而过多苛责。
从来都没有什么生而平等,但唯一可以改变的是面对生活的方式,小赞恩对待生活的态度无疑给了对生活失望的人们一剂良药,我想,这也是这部影片能作为第一批上映影片的原因之一。
所幸,善良的导演并未让电影以如此黯淡无光的气氛结尾,赞恩终于在拥有人生中第一张身份证的照片中,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命运,似乎开始为这个努力生活的孩子开出了一扇小窗。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是饰演小赞恩的演员赞恩·阿尔·拉菲亚的真实经历。
有人说,电影的直译《伽百农》比《何以为家》更贴近电影的灵魂和文化内核。因为伽百农是耶稣曾经传道的地方,却也是一座“被上帝遗弃的城市”,像是赞恩的生活一般。
无论如何,在感叹生活的同时,我们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