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优秀的电影。近几年有一个很好的迹象是,许多本来不属于电影的元素正在进行一场融合的实验,f1电影也是一样。在个人观点中,电影是带有公路片基因的,但是血管中流淌着新生代电子游戏的血液。传统公路片中"旅途即人生"的隐喻被压缩进单圈赛道的时空密度,加油站变成维修区,沿途风景化为广告牌与观众席的模糊色块,而公路伙伴/对手的二元关系则通过车队无线电交流获得新的表现形式。影片中段一场横跨欧洲三站的蒙太奇,明显致敬了《逍遥骑士》式的公路段落,但将摩托车轮下的洲际公路替换为F1赛道连续的弯角图谱,创造出一种被护栏约束却又极度自由的矛盾空间感。

此外电子游戏的视觉语法在《F1狂飙飞车》中得到了电影化转译。开场三分钟的长镜头完全模拟了赛车游戏经典的"跟随视角":低角度的底盘跟拍、轮胎摩擦产生的粒子特效、仪表盘HUD式信息叠加,甚至包括碰撞时的画面抖动和色差效果,构成了一套完整的游戏视觉符号系统(中间还有索尼游戏机和一段分屏镜头)。当桑尼的赛车以第一人称视角冲过维修区通道时,观众获得的已不再是传统电影的旁观体验,而是被巧妙转化为"玩家视角",这种主观化的视觉策略模糊了电影与游戏的媒介边界,给予了更多的参与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情绪可以随着电影被充分调度。

其实两个主角的构筑也是相当有意思有想法的。二者的共同创伤经历(幼年丧父)构成了相当明显的镜像关系,电影中JP仿佛在赛事中全部重新经历桑尼的人生经历。一开始JP对桑尼的追逐,更趋向于一种对镜中理想自我的认同机制:桑尼的赛车成为jp渴望占有的镜像,而桑尼在后视镜中所看到的既是追赶者,也是被内化的自我形象。桑尼车内悬挂的扑克牌与JP方向盘上的家族徽章构成对照物,暴露出两者共享却不愿承认的创伤内核——他们都试图通过速度这个能指来填补大他者留下的空缺。当JP在排位赛故意模仿桑尼的危险驾驶风格时,我们看到了想象界最典型的暴力性模仿:通过吞噬他者形象来消除自身的匮乏感。桑尼作为象征性父亲的功能,在维修区那场关键对峙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砸碎JP引擎盖的动作,正是拉康所说的"父亲隐喻"的暴力性实现——用象征性的阉割切断JP与想象性满足的链接。这个场景中飞溅的碳纤维碎片,恰似被砸碎的镜像幻觉,迫使JP接受赛车象征秩序中的根本法则:没有人能真正"成为"桑尼。

更具体的创伤是明显的车祸经历,而桑尼的车祸经历以扑克牌的形式得到有形化,他通过赌博性的冒险和掌控扑克牌,来象征性的掌控赛场上的意外。不如说,两个主角在电影中对于团队策略的改变,实则就是二人克服创伤的过程。从取巧到对抗,二人完成了对创伤经历从逃避到直面,最后克服的跨越过程。当JP放弃夺冠机会去救援失控的桑尼时,他实际上放弃了对对象小a的幻想性追逐。那个始终在前方引诱他的桑尼形象,不过是欲望的客体成因。这一场禅让,标志着JP欲望图式的重组——他从想象界的镜像竞争,进入了象征界的承认游戏。
总结来看,确实布拉德皮特不演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