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后久久不能平复,一是因为最后役所广司扮演的三上的结局是自杀,而另一部分三上没有帮助的智力残缺的同事,给他送了一捧多彩的雏菊。

三上是一个有童年阴影,家庭问题导致躁郁症的人,他没有理性的思考方式,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也是他为了保护妻子过激杀死被害人的原因,导演并没有描述他的恶,而是着力去还原一个“无可奈何”的人,他无法更改自己的过去和自己的本性,也无法压抑自己对恶的仇视。出狱后的三上因为无法纳入社会还在黑白两道徘徊,有被猜忌和怀疑,也有一些小确幸,明显的改编是在曾经的兄弟被捕,被压住离开,而离开是为了下一次的美好。

其实导演中间为了表达把三上打人放走给小孩买了生日礼物的大叔放走的美好,我想如果大叔回家,一个小孩会过上幸福的生日,和一个健康的爸爸,当然,这也是三上没有而频频期待的,这一点也在津乃田龙帮助三上找妈妈中变相实现了,当年的福利院和三上一起歌唱,和福利院的小朋友一起踢球运动。三上从一个出狱的罪犯转向了一个单纯的小时候的自己,冲动和暴力在慢慢抚平。三上在养老院频频压抑自己的是小时候的自己和回归正常生活的决心。

无法解决的问题,事实就在于当三上频频压抑自己的内心,没有打暴力残障同事的人,没有反击对他们这些边缘群体的歧视的人,在这以后他也没有得到从这些行动得到的善,和自己心理的安定,而是残障同事送他花束中包含的巨大的谴责与愧疚。直来直往用暴力解决恶的人,放下暴力也无法获得善良,获得想要的生活,获得一份纯真,这是对一个已经成型的人的冲击,人格与灵魂的冲击,无法抵挡的冲击,三上正夫最后选择自缢,也是必然的,无法抗衡的。

《美好的世界》包含着出狱犯人如何生活、正义与善良的界限、司法缺陷等多重社会议题,但西川美和导演并没有拘泥于表达议题,而是在议题间流转,去展现一个真实的人的故事,最终问题也没有导向任何一个具体的人群,或者说现实本身就是答案,就是死亡。

在电视媒体二人的设计上有这反差与对比,在一开始女编导的形象是正义的,有良知并想要帮助的,而男摄像只想从事小说写作。而在后半部分女编导变成只要热度和不帮助具体的人,男摄像转到了女编导的原有立场上,为他立篆寻找母亲打开心结。

在视听语言上,在出狱后抖动的大全景,转场时大城市的平稳推进,转的并不是场,而是一个新的场域和人群,从转场镜头就可以解读出每个场域所蕴含的能量。在警局偶遇前期进行会议的转场更是绝妙在转场是变换特写,用粗颗粒画面表现回忆,视觉张力陡然提升。在养老院的幻象中使用静默和升格进行展现强有力的内心欲望与内心压抑。本片在配乐上选用了多段不同旋律的曲子,配合画面进行节奏的张弛和突变,在影片结束后并没有直接出音乐而是选择无声,让情绪延荡在心中。

如果可以,我想送你一捧彩色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