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个人。”
表达者的天生宿命是被误解。
偏爱金基德是因为,在他的电影里,始终没有出现一部能够让我视为珍宝的作品,没有触碰到某种标准,某种倾向,抑或是完善的喜爱机制。
金基德的电影是只属于他自己的。
没有想象中的极度失语,或许又是在潜意识中嗅到了金基德的郁结。他在《阿里郎》中以一种近乎“痛苦”的状态去描述此刻的现状。你没有办法活成你塑造的人物,他们是纯粹的,单向度的。我并不能确信是否每一个创作者都有这样的苦恼,但在此刻,我似乎能够和另一个时空的一位想法甚多,却受诸多条件制约而郁闷至极的导演产生暗合。
他是在说谎。直觉使然。
与其说是丧失了创作的勇气,更像是一个人尝试了自我认知中一切施暴的方法后,却发现受虐者仍不满足于此。无奈,自卑又恐惧,与他人无关。镜头之下,粗粝的脚跟,无味的食物,做作的表演戏谑一般地展现着放下姿态的优越感。他在接近神话,接近伟大,但是他贱如草芥。这种身份的流动性,意识反复横跳的边缘感是金基德的魅力来源。
“原来是被玩弄了。”
并不懊恼,因为从中摄取了营养。
人的一面。
人性的滥觞的完全暴露。
“人生就是害我,害他和被害。”
我感受到了太多疑问。这让我确信金基德始终是一个人。上帝或者神不会有这么多疑问,它们获取真理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人不一样,人似乎天生有一种向往真理的求知欲,所以说人才有欲望,去思考,去尝试触碰一种于标准人格建构之外的试探。
我在这空空的房间里对谁在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