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修改于本人2020年1月20日的日记

刚看完《异次元骇客》,其情节建立在《世界旦夕》的框架之上。

这类电影(包括《黑客帝国》)反映了人类对自我真实性的怀疑。剧情通过悲观而令人崩溃的起点展开,即自以为是一个世界的主宰者的人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也被他人所主宰。这种反讽无疑是让人感到颠覆乃至崩溃的,正如齐泽克在评价《极度空间》所言,想让一个人看清真相的过程和代价往往是极为痛苦艰辛的——这也是更多人宁愿选择活在梦中的原因。同样,几部电影里的主人公也都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反复波折才最终实现觉醒。当然,两部电影的结尾也是“喜剧性”的,就如柏拉图“洞穴之喻”一样,觉醒后的主人公最终突破“下层”的束缚,看到了“上层”世界的阳光——仿佛是命运的有意“赏赐”,这似乎使作品的悲剧色彩有所减轻。

这类电影揭示了一个有趣的命题:即便我的存在可能是如此卑微,甚至不过是他人操纵之下的“玩物”,抑或可以被解构为由微不足道的电流所组成的“单元”,但我的存在对我自己而言,却有着无穷的意义。“我思故我在”,正如笛卡儿所言,一切都有可能并不真实存在,但思考,却是唯一可以被真实确信的存在。因此,当你赋予某个事物以思考的能力的时候,便相当于赋予“它”以灵魂。这时,如果你还以先前的视角来看它,便是过时的乃至危险的——这也是为何“反抗”会成为这些电影的另一主题词的原因。

被扼断思想自主性的人是可悲的,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思想上的苟且也会转化为行动上的无能。因此反过来看,我们便能理解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意象,即我们不应只看到西西弗的永无止境的“失败”一面,而是应当关注到其在循环往复中所体现的、思想意志上的独立和不屈——从中反映出,人之所以成为其所是的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