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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信号》讲述了孤独的Jason在偶然间透过窗户与对面办公大楼的Stacy相识,二人用纸张示意交流、感情升温,让Jason从孤僻走向开朗,最终在无声中相互告白的故事。表达了有时无声比有声更能传递真情实感的主题,同时也是在呼吁人们要勇于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在这部片长12分30秒的短片中,仅仅只出现了两处有台词的情节,台词总时长只有44秒,Jason和Stacy二人的交流全部通过在纸张上写字或画图的方式进行。因此,在演员本身的表演之外,本片音乐、音响和人声的巧妙运用对情感的渲染起了重要作用,纸张作为一个符号背后的多重象征意义也助推了影片主题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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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ns-OST》专辑封面

一、声音对情感的渲染作用

(一)音乐和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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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音乐几乎贯穿始终,且全部为无声源音乐,在本片中对塑造人物性格、表现人物内心感受和渲染环境氛围起了重要作用。而音响效果则全部来源于Jason所处的社会环境,起了突出人物所处环境的作用。

全片一共有四首音乐,全部为原创音乐人Dmitri Golovko所作。从开头到2分09秒左右时所用的音乐是《Signs Opening》,闹钟的音效与之同时响起,它与Jason起床的动作和神态相匹配,既有万物苏醒的宁静感,同时又像Jason时刻紧缩的眉头一样忧郁、哀伤。这一阶段的Jason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坐电车、一个人去公司,在街上看到有好感的女生却不敢长时间打量、更妄谈表达心意。这首音乐与公司里不断响起的电话声、复印机出纸的运作声和跟Jason擦肩而过的女人踩高跟鞋的“哒哒”声,共同塑造了Jason自卑与孤僻的性格,展现了人物孤独的内心世界。但与此同时,《Signs Opening》又有“信号响起”之意,暗示了Jason即将收到爱的信号。

从2分50秒到4分57秒时所用的音乐是《A Greeting Through Signs》,这首歌的节奏比《Signs Opening》稍快少许,暗示了Jason境遇的转变。在他转头透过窗户看到Stacy时,音乐的旋律也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Stacy在纸上写字,主动向Jason打招呼,音乐的旋律变得活泼起来,钢琴的轻快表现了Jason内心的开心与些许兴奋,反映出他开始对生活有所期待。

5分01秒时,Jason将用于向Stacy打招呼的、写有“NICE To MEET U 2”的纸张贴在了冰箱上,与此同时,音乐《Conversations Through Signs》响起,Jason和Stacy也如这首歌的歌名一样通过纸张不断交流,用纸张玩游戏、开玩笑,原本在公司会议上默默无闻的Jason甚至还因此在领导讲话时摔了一跤,这也意味着Stacy的出现给Jason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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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从第30秒起还加入了打击乐器的伴奏,这不仅反映出二人情感的加速进展,同时也有如Jason与Stacy互动时不断加速的心跳,对情节的节奏把控和人物的情感变化都做了很好的体现。当Jason在纸上写下“DO U WANT TO MEET”却又犹豫不决不敢拿出手时,打击乐器的伴奏又渐渐停止,音乐回归空灵,展现的是Jason在踌躇是否进一步发出爱的信号时内心的忐忑。

8分05秒时,音乐《“They Meet...”》和闹钟同时响起,Jason不再像以前那般死气沉沉地起床,而是马上关掉闹钟冲出家门,一路小跑并整理着装,甚至在公司楼下时都不等电梯,直接跑上楼拿起写有“DO U WANT TO MEET”的纸张面向窗外,这段时间音乐的旋律是紧张而急促的,这与Jason匆忙的行动相呼应,形成声画同步,进一步渲染出了他内心的紧张和坚定了见面信念后的着急心情。音乐的紧张感其实也暗示了这段见面之旅潜藏的不顺利。

果不其然,对面那间办公室已经清空,走进来的是一位陌生的男人,音乐的伴奏中响起了时钟上秒针走过的声音,画面里昼夜更替,表现出Jason在见不到Stacy这段时间中内心的煎熬,给观众带来难以呼吸的焦灼感。这个声音在二人面对面站立后,Stacy拿出写有“Hi”并画了爱心的纸张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在Jason想要开口说话时,Stacy比了“嘘”的手势,二人面带笑意看着彼此,影片在轻盈的打击乐器声中结束,此时无声胜有声,音乐的延续给观众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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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声

人声共出现了三处,较为明显的首先是两处有台词的情节。在Jason还处于内心紧闭的状态时,领导在会议上讲了一个段子,所有的同事都捧腹大笑,但Jason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看到周围的人开心的模样,原本皱眉的Jason只好勉强咧开了嘴,但眉宇间仍然透露着迷惑和茫然。此处情节形成对比蒙太奇,人声衬托出了Jason在公司里的不合群和内心相对压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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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处人声是郁郁寡欢的Jason回到家中时,播放了座机中父母的留言,母亲说她在另一位亲戚家,大家都在问候Jason的情况,并且十分想念,这几句台词突出了主旨——远隔千里的有声问候并不能让人真切的接收到爱的信号,反而不如面对面的无声告白。电话那头对于Jason在大城市中快乐生活的想象与实际上他的孤寂生活形成了对比,深化了人物的孤单形象。而他父亲最后提到的一句“女朋友”,则暗示了Jason的生活即将迎来曙光。

最后一次人声出现的时刻不同于前两处Jason所处的境地,而是象征他的生活正向着明媚的方向转变。在Stacy在纸上画出乳房状图案恶搞自己时,Jason发出的在影片中的唯一一次声音——哈哈大笑,而此时正在认真工作的同事们则对他发出了“嘘”声,“嘘”这个人声“一语双关”,既交代了Jason一直以来所处的压抑办公环境,同时也指向了影片主题,用无声来表达真诚的爱意,与上一处有声但是却接收不到的爱形成了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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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纸张的多重符号象征意义

纸张作为影片中Jason和Stacy唯一的交流媒介,是贯穿全片的道具符号,代表着几种不同的重要象征意义,在暗示人物情感的同时帮助影片推进情节,并完成了主题表达。

首先,纸张在片中的第一次出现并不是用于交流,而是Jason在公司浑浑噩噩时站在复印机前,纸张一张一张地从机器中弹出来,机械的操作和黑白的表格就如同Jason空虚无聊的生活,纸张在这里象征着他的生活像纸一样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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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当Stacy第一次在纸上写下“TAKE A PHOTO”并举给Jason看后,纸张便成为了二人交流的工具,并且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们在纸上留下的不仅仅只有文字,还有圈叉棋和各种表情图案,原本空白的纸张被二人用笔填满了有趣的交流。此时Jason使用复印机的情节又出现了一次,他正在透过玻璃窗和Stacy玩闹,因此打印出来的纸上不小心全部印了一个笑脸表情,此处的复印机也作为附属道具符号出现,上一次复印机里印刷出来的纸张上印的都是和Jason平淡的生活一样的黑白表格,而这一次印刷出来的却全是开心的表情,象征着Jason的苍白生活逐渐被涂满了色彩,同时,纸张也像二人情感的温度计,Jason在冰箱上贴的纸张越多,标志着二人的心理世界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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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反复出现的写有“DO U WANT TO MEET”的纸张则有了更深一层的抽象符号意义,它不同于之前作为交流工具的纸张,而是象征着彻底打开心门和迈出感情更进一步的钥匙。在最后两人见面时,Stacy拿出的纸上画了一个大爱心,里面写着“Hi”也形同一把爱的锁,不需要台词,在无声中,钥匙和锁相遇,打开了这扇心门,二人在无声中告白,爱的信号畅通无阻地连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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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这部形同“默片”的短片将声音作为“信号强度测试仪”,将纸张作为“信号传递发射器”,二者相互配合,使观众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也能感受到男女主角之间由弱到强的爱的信号。

综上所述,《信号》作为一部只有两处台词且主角完全无台词的影片,其中每一个音乐、音响和人声的运用都巧妙地将人物的性格、情感和境遇渲染了出来,纸张作为贯穿全片的符号道具完成了影片情节的基本叙述,同时还作为多重象征意义让影片的主题表达更加生动清晰。声音对情感的渲染作用和纸张的多重符号意义是让本片出彩的不可或缺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