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完这部影片的时候就决定为它写一部影评,我觉得它足够好让我花时间去剖析。就在我为了整理一些台词和截图时候重新拉回电影的进度条,再一次重看结尾的时候,随着片尾音乐的响起,我忽然哭得泣不成声,难以自禁。
第一次细看,里面熟悉的声画引领着我回到童年意义深重的某日,让我感慨时间的流逝;第二次粗看,却是深刻地感知到,面对生死别离的无能为力,时代特有的经验和近乎是已然注定的命运。
心中是五味参杂,突然意识到,有一部分属于我的,只属于我的东西,很珍贵的东西,在时间的冲刷下,已经找不回来了。
也许是文化相近的原因,我看台湾和香港的电影,尤其是千禧年代左右的电影,都会触发一些我潜藏许久的记忆,那么一段深刻却已经遗失的回忆。
上一次看的就是许鞍华导演的天水围的日与夜。
电影一开头就是在举办婚礼。这个电影的拍摄年代也正好是我父母结婚的时期,在我家里一堆的旧照片里最熟悉的就是父母结婚时的热闹场面。
我小时候也参加过我姑姑的婚礼,大约是10年的时候,正巧是新旧交错的时期,我刚好抓住了一个时代的尾巴。
我就和洋洋和他的那一群表亲一样,盛装打扮,给长辈们当喜庆的吉祥物。拍照时那个画面感忽然扑面而来, 那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欢乐单纯的日子,全然不知喜桌上长辈的喜怒哀乐。
彩色气球,粉红纸巾,还有酒店鲜红的地毯,是一段只能在模糊记忆中忽闪忽现的场景。
年老的婆婆不甚跌倒,恰好就是在婚礼那一天(应该是吧?)。婆婆是被婷婷忘了拿去丢的垃圾袋给绊倒,而且就此昏迷不醒。她感到十分愧疚,但也只是把这份负罪感藏在心中。
她是一个不喜表露自己真实情绪的人,更怕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害怕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别人。
对婆婆是这样,对小胖和她的邻居也是如此。然而一切她不想发生的都发生了。生活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现代的产物,我们大喊着要主导自己的命运,可所有的一切几乎都与我们所想的背道而驰。
曾经坚信人定胜天,到最后也只能叹息,不过是天命罢了。
一双眼睛,每个人也只能直视前方,却永远看不见我们的后脑勺,盲点离我们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一半可控,一半失控,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小心翼翼地去处理,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我们的无心之失,我们的不幸,都像是在天空翱翔的燕子,却忽然断了翅,认命地坠落。
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的生命比起以前至少延长了三倍,在电影面前得到的生活经验至少是我们自己生活经验的双倍就是了。
影相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让我们看到自己看不见的另外一面,也许这也是我们未之倾倒的原因。
洋洋是那个电影导演,它把我们自己看不见的另一面人生拍了下来。
他拍下了那么多不一样的后脑勺,可又怎么样呢?它们却又都是后脑勺。
再多的相遇又如何?亲吻、遇见、心悸、分手、重聚,一切都在不断地重演,没有一个演员能走下这场已经设计好的戏台。
到头来什么都一样,到头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到头来终究还是不一样,到头来……还是要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