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拉拉的信仰是我一直在探究的问题。就如费拉拉自己对人类本身与宗教哲学的挖掘一样,始终没有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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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纽约》片场的费拉拉

费拉拉作为一个在先验与超验之间不断跳跃的作者,从一个地下诗人逐渐进化为一个拟态影像作家,跟随电影的脚步,完成了一次次世界观带动作者意识的思维开拓。私认为《新玫瑰旅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发展向散文本甚至呓语化的状态电影。他的"新黑色电影"不同于保罗·施拉德,施拉德太过板正,而费拉拉作为鲜少接触影评与深层次电影理论的"怪人",则是用其独树一帜的影像开展"影像游戏",具有极强的作者性。

《坏中尉》开始,费拉拉的电影就出现了明显的人与信仰探索,可以看见很多宗教符号。这是他对宗教信仰探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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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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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最末日》中仿"基督海面行走神迹"的位置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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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索》中的禅修(在《地球最末日》中也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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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索》中的十字架

费尔巴哈曾提出过"神学本质是人本学"的观点,这反而是最刻真的神学解读,费拉拉在此观点上行使他的影像制造权利,他的神学观很正,或者说他的探索方向更符合我个人的认知方向。他影片中的主角身份设置很巧妙,《坏中尉》是警察、《地球最末日》和《托马索》都是艺术家、《帕索里尼》是电影大师、《欢迎来到纽约》是政客、《毕奥神父》是圣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存在于一个被一些人仰望的平台之上,而这也恰恰是费拉拉要讨论的"人",撰写不一样的"人物传记",以主观思维解说客观故事,更侧着Bible里的道理解读和探究,就是人与神的关系、人与神的区别,而不是其拍摄的表象的禅修(个人觉得是概念幌子),这点上,费拉拉能与我达成共振。

《欢迎来到纽约》,这部电影可拆解的部分实在太多,是费拉拉送给粉丝的"影像迷宫",虽然他的确属于费拉拉信仰与人文哲思探索中的一步,但顽皮的结构更像费拉拉九十年代的作品《江湖白事》,都是不断挑战电影类型与电影叙事的"影像游戏"。

片中出现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性感派对"记录,某种程度上是帕索里尼的一次回魂,甚至要比《帕索里尼》这部电影中的派对场景都要好看,临场感十足,且表演特别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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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

越是营造这种惊世骇俗的场景,后面的叙事就越是板正,却又追随角色意识继续展开极端的人物行动,热拉尔·德帕迪约的表演同时也为影像注入灵魂。虽然在一幕幕的剧力扩展中完成推进,但又以独立的镜头排练留下张本,不同于费拉拉的其他创作,省去了许多主观输出的呓语,对比《西伯利亚》中开口说话的鱼,此次张本留的更刻意、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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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几处镜头颇具纪实感,但热拉尔·德帕迪约的形象与表演也注定了费拉拉的主观意识主导一切,志在塑造卡恩,而不是表现卡恩,规整和极端的影像及叙事,共同构成费拉拉的"影像游戏",充满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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摒弃一切立场,看费拉拉的创作,可见他的信仰遗世独立,永远不相信人之力可拯救一切,或许真的把所有寄托给了影像,很多人说费拉拉是"影像圣徒",我想,是这样的,他的影像探索不止,正如圣徒朝圣不停,致敬他对电影那永恒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