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奶奶说村里来了一只野熊,还跑去别人家捣乱,书记让大家注意防范。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远在深山里的熊居然如此越界来到牧民在山下的居住地,而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只熊在山上没有吃的了吗?

以前关于狼、猞猁、雪豹、熊等食肉型野生动物在牧区攻击牛羊的事倒是听了不少,用鞭炮和猎枪吓唬走也就完事,总体来说,人与动物还是能维持一种互不侵犯的状态。

我上高中开始,祁连山一带开始更大规模的退牧还草政策的实施,牧民回归乡村与城市,改变维持了几代人的生活生产方式,随之产生的影响也是很难一两句话能说清,有人欢喜有人忧。

慢慢的,对于我这一代来说,牧民生活成为记忆里短暂存在过的一部分,电影里的房子、羊圈、土路、牧场真实又模糊,就连羯羊这个词,都从我记忆库里重新被打捞起。

现在,不管是曾经的精灵还是畜生,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一级二级的标签,人与动物的界限在法律的框架下被逐步明确起来,且不可侵犯,更宏大的叙事被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在这片生活区的个体头上。

牧民、野生动物、信仰、法律、媒体,所有这些揉进了电影里,而电影再次照进了现实。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那只熊为何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