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ANT剧情预测不能,诚然如此。考察团中最不幸的失误,我想是公安铃木祥。
铃木祥在剧中所表达的真实意图或许是:日本国教神道教的共同体中,依然有对基督教的宽容。这份思虑深远了。惭愧,我想不到这里。反而因为前首相暗杀事件,擅自对日本的本土基督教分支產生了极悪的偏见。我以为这位公安因为是基督徒,所以会是一个內鬼。
事实上,从第一话开始,VIVANT全剧贯彻著日剧中从未有过如此丰富的宗教仪式描述。
VIVANT第一话第一句台词、第一集內容就是全片主题核心
乃木忧助西装著履,在沙漠中迷失的时候,內心大声呼唤:
<天照大御神>
<耶穌·基督>
<阿伯拉罕姆·安拉>
<谁都可以,请帮助我吧!>
这是全剧第一话的台词。
第一话的逃亡中,乃木忧助三人进入清真寺,第一件事就是礼拜。
顺便一说,宗教庙宇自古以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庇护所」,可以包庇一切犯了罪的人。后来继承这一政治功能的,就是大使馆/公使馆。凡签订《维也纳条约》的国家,即是交换领土。《维也纳条约》中的內容同时包括:各位大使、领事馆成员应当促进两国人民的友好、友爱、理解互动,而非传递仇恨。
镜头给到柚木薰,她恭恭敬敬地低头敬礼。乃木忧助跟著合掌礼拜。然后⋯⋯ 他下跪了、他磕头了。这两处画面依然是油画质感般的经典三角构图。画面传递的信息量不言而喻。
忧助否定,对方不置可否地离开。忧助不解地询问野崎: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野崎直接把本剧的宗旨给点名了(!!!)。
他说:尊重他人的宗教这件事,日本人做起来还是很稀奇的。
VIVANT全片传递的重要伏线是个人、家族、乃至国家的信仰
不尊重他人的信仰,成为乃木一家的恶梦缘起。
在那个秘密尚未揭开之前,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每天要去神田神社礼拜的企业菁英、乃木忧助。从蒙古回来去公司接受审判,被抄家之前竟然还要带著瓦楞纸箱去庙里奉献。
这里有两点暗示。工具性的一面来说,身为別班的一员,他要確认是否有红色馒头的供品出现,那是接头暗號。非工具性的一面来说,乃木忧助就是一个从內心尊重宗教的人,何况是自己的民族信仰?
能成为继承別班王牌的第一號初恋的女人,自然也会以家族爱的模式继承他的敬神习惯。 嘉敏即使不是日本人,也做出了乃木在清真寺同样的礼拜行为。
德拉姆在嘉敏手术期间为她祈祷,也特意表现了蒙古的宗教信仰(但应该不是萨满教)。
1549年方济·沙勿略登陆日本鹿儿岛,首次传播基督教。也算是教科书的常识。日本无论是对基督教的態度、对佩里黑船来航的態度,到底是始终没有发展出来国耻教育。
对从心底没有宗教观念的观眾来说,在这么多画面、信息与镜头的包围下,依然无法意识到VIVANT的意图。这可以说是这部说教片最大的成功。
全家穆斯林的MONITOR阿里飞奔向清真寺
审判阿里的地方,当然还是一座废弃的清真寺。信仰的拋弃之地,他接受精神的拷问与神裁。
奇妙的是,乃木忧助向山本巧透露「別班」讯息的地方,是在日本皇居风明显的地方(实际是松本城)。两个东京社员不可能跑去岛根聊天,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特意给了山本巧与忧助同席在皇居前的画面,暗示著两人对国家的忠诚与背叛。
乃木卓的私仇与公仇的双重
<天照大御神>
<耶穌·基督>
<阿伯拉罕姆·安拉>
<谁都可以,请帮助我吧!>
全剧第一话的台词,对照后文,我们不难发现这是乃木优助的父母一切灾难的起源。
上司背叛了,是的,他背叛了。但背景是当地的信仰衝突,造成国家內乱、家破人亡、人们自相残杀,孤儿遍地做贼或匪、不然等著饿死。灾难的始作俑者,尚且轮不到一个日本长官有机会表现出软弱时刻的一念之差。
广义而言,是人们的信仰衝突、毫不宽容与后起居上的拜金主义毁灭了一个国家,造成了眾多人的家破人亡。
狭义而言,他是被最值得信任的人在危难时刻拋弃了,自己没有成为「侥倖」的那一家人。结果必须和巴鲁卡共和国的人民「共享」他们的悲惨命运,妻离子散。他失去了一切保护的对象,失去了人生的意义。直到NOKOR托孤在他手上⋯⋯
明美的遗言是要求他报私仇。
他找被拐卖的乃木找了4年,找到那位日本的上级⋯⋯40年?
这期间他从地方武装自卫团体,开始对外输出保护秩序(建立PMC民间军事企业),发现萤石后走上了恐怖主义敛財的不择手段道路。这期间的细节不可考据太多,忍了40年真丈夫。
最终没有选择宽恕?他一有机会有身份到日本,立刻越狱去仇家。
最终选择了宽恕吗?三个人三把枪没有一颗子弹。
To err is human To forgive divine
乃木卓真·圣人。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人在做,天在看。最终正义还是神明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