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木心

很多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像潜伏在深海里,顶受着巨大的压强,除了用意念告诉自己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偷偷地换气吐泡,没有任何办法。

即便身体和精神已适应这种“深海生活” ,但心中仍有一支画笔,在为自己勾勒着另一幅图景:阳光、爱情、终将抵达的救援船......那些可以像斧子一样,把围困住我们的砖墙一点点敲碎,让被遮蔽的光流进来的事物。

我们渴望最终能浮上海面,躺在湛蓝的天空下大口呼吸;渴望被一阵风裹起,卷离深陷的沼泽地。

就像久旱的土地急需雨,闷热的夏夜急需风,长久的祈愿急需回音。

等待的时间越漫长,对救赎的渴望就愈加急迫。

武汉封城时期的小区深夜,人们不约而同地打开窗子,彼此呼喊。声音如光流窜在半空中,将漆黑的夜空点亮;像刀片,一笔笔划破禁闭的玻璃罩,去消灭那些残忍的词汇,去反抗久压在肩头的重负。


而现在,这些急迫的心终获春风的救赎,这座伤城的角角落落也都得到抚慰。

我们常常被教育要学会忍耐,理性克制,但有时候所有的谋篇布局,都比不上瞬间的执念。

就像一个人因爱你而失语,慌乱地在大脑里编织语言,最后却还是语塞,只是冲上去抱住你,这种笨拙鲁莽何尝不可爱。

还有被灵感击中的瞬间,你会拿起手边最近的工具记录下它,而这些潦草的字迹就是你被点燃时的刻痕。

比利时小说家让-菲利普·图森在他的《急迫与忍耐》一书里写道:“如果长时间酝酿文字是必要的话,有朝一日让它倾泻而出也是必须的。”

那我们也可以这样说,如果学会忍耐是必要的,那有朝一日让它找到出口也是必须,因为这些忍耐应被绽放在值得的时刻,才能不辜负之前的长途跋涉。

起风的时候,就用力去追;光落下的时候,就伸手去抓,你觉得对的时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