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大奖如一只棒球从天而降,在哥哥萨利姆的催促下,贾马尔向天空伸出双手。呼啸的飞机像极了主持人提示的错误答案,干扰贾马尔准确接住球。及时出现的朝廷鹰犬总是对孩子张牙舞爪,却对黑帮大佬毕恭毕敬地道歉。在两兄弟即将被抓的危机关头,母亲的出现保护了他们。
母亲去世当晚,萨利姆做了一个噩梦。脏污的水池中,母亲遗留的最后一句话是“快跑,贾马尔”。萨利姆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保护者,作为家中的哥哥,他必须肩负起保护弟弟的责任。
青少年的能力和认知终归有限,一行三人不久便落入人贩之手。萨利姆很快认清状况,成为孩子们的管制者,他第一次通过依附当权者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从母亲死的那一夜开始,萨利姆便已在功利主义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极端的功利主义者总有一个坚定的目标,那是他们的底线。萨利姆的底线是他的弟弟,他必须带着贾马尔逃离人贩组织。同时萨利姆素来对拉提卡心存芥蒂,他认为拉提卡干预了萨利姆对弟弟的保护,于是趁机在火车上甩开拉提卡。
兄弟二人在泰姬陵经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后,代表理想主义抉择面的贾马尔选择回到孟买寻找拉提卡。电影向我们隐藏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贾马尔一心寻爱,却根本不曾考虑任何后果。解决现实困境的重任又落到他的哥哥肩上,利用事先准备的手枪成功夺回拉提卡,而后寻求黑帮大佬的庇护又为贾马尔解决后顾之忧。萨利姆自知深陷泥沼,用暴力驱逐了贾马尔。贾马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与哥哥反目成仇。此后,哥哥每天扮演黑色人物,为黑帮老大扫清障碍。贾马尔却在客服中心找了一份茶水工的工作,稳定正经的工作。
兄弟重逢,萨利姆又一次将拉提卡从贾马尔身边夺走。萨利姆亲自带人绑回拉提卡,目的是使贾马尔免遭其他人的伤害。贾马尔理想的爱情遮蔽了他对身旁哥哥的理解,他眼中最深刻的画面永远是拉提卡挣脱一切来到车站的情景。
为了再一次找寻拉提卡,贾马尔参加了拉提卡最喜爱的电视节目《谁能成为百万富翁?》。在节目中,贾马尔做出了一个反向选择,选择不相信主持人。萨利姆在结局同样做出反向选择,贾马尔在节目中的成功契合了他功利性的一面,“那家伙,他绝不会放弃,绝不。”理想面获得胜利后,现实面果断选择成就理想面,不惜以死成全贾马尔与拉提卡。
萨利姆被乱枪射死在堆满钞票的浴缸,贾马尔从2000万卢布大奖中重生,也许兄弟两人本就是一个人。
电影开场高调的顶光,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另一位英国导演希区柯克。昏黄的光线造成人物面部的阴影,凸显暴戾粗俗的警察的强势与恐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演播室大厅令人安静的蓝色光线,富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连光线都不同。同样的手法也被用在构图上,尤其是贾马尔得到茶水工工作前的构图,无一不是倾斜错乱。
值得一提的是电影的叙述方式。电影开场是警察对贾马尔的严刑拷打,进而倒叙贾马尔一路赢得千万大奖,其中穿插着贾马尔回答问题引发的回忆。最后回忆发展与现实接合,贾马尔重回节目现场回答最后一题。相比于其他一些热衷于非线性叙述的导演,博伊尔选择一个富有逻辑的处理,使得故事讲述不至过于混乱。
导演博伊尔是个英国人,整部电影都像是欧美先进文化在俯瞰和意淫印度。竞猜类电视节目,典型的上世纪欧美文化符号,而不是印度色彩。在一段段贾马尔回忆中,先后涉及印度教育、宗教、黑恶势力种种丑恶现象。外景拍摄中,脏污的垃圾场和浑浊水池比比皆是。鲜明的贫富对比,对荒诞社会的讽刺,这样对待一个正在发展的国家,是在令人难以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