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鼠年  六月初二                                                【宜】嫁娶  出行    【忌】祭祀  祈福

...

张国荣/梅艳芳《胭脂扣》

十二少:你有很多样子。

如花:什么样子?

十二少:男装、女装、化妆、不化妆、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如花:那你喜欢哪一种?

十二少:都喜欢,加在一起都喜欢……

                    ——《胭脂扣》台词节选

这是十二少第一次对如花直接的表白,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这次如花将自己整个给了他。

还记得电影一开始,十二少上楼梯时对倚红楼那两个美女的深情凝望吗?只是这一个眼神就出卖了他,慵懒随意,风流倜傥多情种。这一辈子,只怕注定与女子纠缠不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楼梯上到客房,一路走来就听见一段很美的唱腔。十二少当真被迷住了,站在门外听着她深情地唱,然后忘我地对上一句,从此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再也入不得他的眼,整颗心已被佳人牵去。

再次求见,差点就被佳人拒之门外。也是突然的,如花刚拒绝了然后又去见他。

...

胭脂扣      剧照

再次见面。

十二少:记得我吗

如花:太近了,看不清楚。

十二少唱起那晚的一句粤曲。

如花:逢场作戏吗,你不要介意吗?

十二少:不介意,我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我来的时候在想我靠你怎么近,你会不会躲开?如果你躲开,就不是我要的人。

                        ——《胭脂扣》台词节选

说完,如花借口姐妹找她就走了,让他稍等。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也是说了没几句话,又匆匆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来,曲曲折折的倚红楼栏杆,就如同女子动情时曲曲折折的心事。

十二少心下了然,就放任佳人折腾。此时的如花,与他也只是逢场作戏,暧昧不已。不过人生最美的不过女子在闹,男人在笑吧。

十二少不断地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一幅对联早已俘获佳人芳心,众姐妹羡慕不已。除了送对联还送床,专属的温床,一时被传为佳话。

每天烟枪香雾环绕,温香软玉在怀,良宵苦短。也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时光。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想起雪小禅的一篇文章《鸦片香》,讲的是陆小曼和徐志摩。里面有一段描述陆小曼的句子:“ 我的风情无人能敌,我是那宣纸上洇着的大朵荷花,细细的腰一摆便是万种风情,只一个眼神,便敌千军万马  ”。这一句像极了此时的“如花”。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十二少家在社会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能接受一个风尘女子为儿媳妇的。

不被祝福的婚姻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悲剧开始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傻,会选择殉情?私奔不是更好吗?

...

胭脂扣        剧照

直到最后如花回忆当年,再加上楚姑娘找出当年的报纸《名妓痴缠,一顿烟霞永诀;阔少梦醒,安眠药散偷生》:

才知道如花不仅让十二少吞了鸦片,还偷偷地在酒里下了安眠药。两人约好一起死的,甚至如花还给十二少加重了药量。到最后却是如花香销玉殒,十二少苟活于人世。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的吧,如花用情太深,死后不见十二少,在奈何桥边等不到,又借了来世七年的阳寿来到阳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第七天找到了他。

一个枯如朽木的脏乱不堪的落魄老头,当如花俯身亲近他并唱起临死前那一段,他眼中的惊喜,落寞,不甘,愧疚和悔恨全部在那双老泪纵横的眸子里,我仿佛看见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也许那是爱情的力量吧。毕竟她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也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直到最后那一句:“如花,原谅我……原谅我……”

再次让人心底被撕扯着,多少人会在心里骂十二少负心汉,不值得如花为她殉情,这一切都不值得!

...

胭脂扣    剧照

自古男子多薄幸。在得到了红玫瑰之后,又渴望白玫瑰。 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是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的新雪花。

可是呀,再想想当初十二少为如花所做的,也令人不禁唏嘘。一个富家子弟,为了所谓的爱情,每次到倚红楼都一掷千金,而且心甘情愿迎娶青楼女子,不惜和家人翻脸,为了生活甘愿放低身段去戏院学戏,鞍前马后端茶送水,受尽了师傅的羞辱……

我们还能指责他什么呢?

...

图源      见水印

回过头来看如花,她偷偷的给十二少下了安眠药……只能说,女子在爱情里总是会患得患失,也总是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对方,包括命。也就造成了这一出悲剧。为了他而殉情,在阴间奈何桥等不到他,又折了来世的阳寿到阳间来寻他。《诗经》也云: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李碧华在书中写道:

“这便是人生:即便使出浑身解数,结果也由天定。有些人还未下台,已经累垮了;有些人巴望闭幕,无端拥有过分的余地。

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之美丽。”

...

胭脂扣      节选片段

痴男怨女看得多了,对于情爱方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透却又迷糊,看似糊涂却也通透。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不掉。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争,争不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求不来。

付出的没有对错,笑藏着寂寞。

我也只能感慨: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