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子,我先是朝着昨天晚上鬼火和猫头鹰来找的那家望去,果然此刻那家人的门前挂着白布,而且出入这家院子里的人,也是披麻戴孝,看来清风道长说中了,昨天晚上的确是冤鬼索命,他家里死人了!

路过这家之后,三轮车朝着村子中间开去,到了开三轮的那对夫妇家,他们把三轮车停在了家门口,我跟着清风道长从三轮车后斗子上下来,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我便发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站着很多人,在人群的中间有一口大红色的棺材。

看到这一幕,我真是服了这家子,也不嫌瘆的慌,弄这么一色的棺材。

我小声地问身旁的清风道长:

“我说师父,这死人送不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道长对我一笑,说道:

“今天晚上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跟着清风道长绕过院子里的人群和那口大红色的棺材,径直走进了屋子,此刻我才发现,在屋里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子。

清风道长一进屋子,便在那张桌子旁一屁股坐下,然后对着我招手说道:

“来来来,咱先吃饭,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我走过去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师父,咱这……这有些不太像话吧?别人都没吃。”

清风道长看了我一眼说道:

“这有什么不像话的?这就是为咱爷俩准备的,你放心吃就行。”清风道长说着自顾自地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地大吃了起来。

“徒弟,你尝尝,这鸡炖的不错!”清风道长边吃边对我说道。

看到他这副腐败的模样,我心里就是一阵鄙视,这哪有一点儿当道士的样子?!

不过,我喜欢!此刻我也拿起了一双筷子,坐下来就吃。

“师父,这鱼也不错……”

“鸡爪、鸡爪……”

吃饭的时候,我才从清风道长嘴里得知,这个村子不论是请道士还是神婆,都有个规矩,来了必须先请你大吃一顿,你不吃还不行!

吃过饭,之前那个请我们来的那个男人从院子里走进来,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道长,你看我们是白天送我父亲走,还是晚上?”

“今天下午日落之前。”清风道长摸了摸满是油腻的嘴说道。

“好,那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说着那个男人便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我先去屋子里睡一觉,你自己随便转转,那包给我看好了啊,别弄丢了。”说着清风道长便去了里屋。

此时,整间外屋,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我坐在桌子旁,无聊的四处打量这间屋子,无意间看到了屋子里的挂着的一张老头的黑白遗照,我这一看,心里就有些发憷,因为这个遗照里的老头也再用一双阴冷地眼睛盯着我看!

这可把我给吓了一跳!也就在这个时候,遗照里的那个老头居然对我笑了起来,笑容僵硬且怪异,我从小到大没看过别人的遗照,也不什么规矩,殊不知死人的遗照绝对不能一直盯着看。

“左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我回头一看,只见是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方子燕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方子燕?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她好奇的问道,她是我的同学,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是我们班级的班花,平时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外,很少和其他男同学说话,所以我们只是认识,并不算熟悉。

“我家就是这个村的啊,我跟我老爸来的,正好在院子里看到你,就进来打声招呼。”方子燕看着我笑着说道。

我听了方子燕的话,用眼角的余光再去打量那老头的遗照,发现那张遗照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老头脸上僵硬的笑容也没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我们村子里了?难道你和方伟叔家里有什么亲戚?”方子燕看着我问道。

“我……”这时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跟她说我和我那个道士师父来搞“封建迷信”的?

算了,实话实说吧,她爱咋想咋想。

“我是跟我师父来这里送他老人家走的。”我说着用手一指屋子里挂着的那张黑白色的遗照。

谁知道我这个举动,把方子燕给吓了一跳,她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道:

“左十三,这死人的遗照可不能乱指!”

一阵女孩儿特有的清香随着方子燕靠近的身躯传进了我鼻子,我坐在椅子上,她那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正好映入我的双眼,看的我一阵心猿意马……

“我听我老爸跟我说,这方伟叔他爸死了之后一直到今天都不肯走,棺材直到现在还停放在院子里,你可千万别乱指。”方子燕说完之后,放开了拉住我的手。

“不肯走?这人都死了,怎么就不肯走了?”我把目光从方子燕的双腿上收了回来,看着她问道。

“这人死了得出殡下葬吧?我们村里人帮着方伟叔家里抬棺材准备出殡的时候,那绑在棺材上的绳子就会自己断掉,换多粗的绳子都不行,一抬棺材就断,太吓人了,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抬不出去,这不好几天了棺材还停在这院子里,一直都没有下葬,我们村子里的人也只敢白天来看看。”方子燕脸上带着一丝惧意,看着我小声说道。

听了方子燕的话,我这才明白了过来,这死人为什么送不走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抬棺材的绳子怎么会断?难道是死人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哎,对了,你刚才说你跟你师父一起来的,你师父呢?”方子燕看着四周对我问道。

我用手一指,无奈地说道:

“他在里面和周公下棋呢。”

方子燕一笑:

“哦,你师父是不是我们村子前面的那个青竹观的观主?”

我一愣,点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啊,我们村子里谁家遇到点奇怪事儿,都会去找你师父,你师父连接生都会呢。”方子燕看着我说道。

卧槽!丢人了,这清风道长怎么啥事都干,你说你一个道士,好好的鬼不去抓,去给人家接什么生?就特么差给寡妇挑水了。

“对了,左十三,咱同学这么久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小道士。”方子燕秋波流动,和我说起来没完。

“我这刚拜师入门呢……”我搪塞道,虽然有美女陪着聊天我求之不得,但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一直有种不自然的感觉,特压抑,特不想说话。

“那你手机号多少?我暑假没事去青竹观找你玩,反正路又不太远。”方子燕拿出手机看着我问道。

“1866679xxxx”我把我手机号码报给了方子燕。

方子燕存起来之后,便对我说道:

“好了记下了,我跟着我老爸来送黄纸的,也该回去了,有空我去找你玩,你可得接待我啊。”说着也不等我答话,从屋子里跳着跑了出去。

看着方子燕那少女独有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我心中不禁yy“她要我的手机号码,难道是看上我了?不行,不能乱想,咱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心里想着,我一摇头,正好看到了放在屋子角落里的两个用纸糊成的童男童女,我发现那两个纸人的鼻子上、双眼上开始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好像血迹般的液体……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搓了搓眼,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那黑色的“血迹”依旧还在,我开始有些害怕了,但是心里却一直再暗示自己,别乱想,哪里有那么多的鬼,肯定是屋子里太潮湿了,纸人摆放太久,印在上面的水迹。

可是我自己马上又推翻了自己这个暗示,这再潮湿,也不可能流出黑色的“血迹”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老头的黑白遗照,发现遗照中的老头,双眼和鼻孔处也流下了黑色的“血迹”!

我有些慌了,难怪外面那么多人都不进屋,这屋子有古怪!

越想越害怕,我忙拿起背包,朝着清风道长所在的屋子里跑去,看到他躺在炕上睡的正香,我忙把他推醒:

“师父,你赶紧起来,屋子外面闹鬼了!!”

清风道长被我这么一推一喊,迷迷糊糊地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着我说道:

“闹鬼?闹什么鬼?大白天的哪里有鬼?”

“你跟我出来看看,外面屋子里的纸人和死人的遗照上面都流着黑色的液体,就好像是血一般!”我说道。

“好了,好了,我出去看看。”清风道长说着穿鞋下炕跟着我走了出去。

当他看到外屋那一幕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的严肃了起来:

“这老头死的不甘心,还有一口怨气没有咽下去,这他娘的恐怕要起尸!”

清风道长看着那老头的遗照说道,之前的慵懒模样转眼消失,语气谨慎地对我说道:

“十三,快把包给我。”

我听后,忙把手里的黄色背包给递了上去。

清风道长接过背包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道黄符,吐了口唾沫,直接贴在了那老头的遗照上面,然后又拿出了两张符纸贴分别在了那门后角落里的两个纸人额头上。

“你赶紧把这两个纸人给带出去,用火给烧了,记住了,先用柳树枝条绑住它们,然后从纸人的头开始烧!千万别给弄错了!”

我也没多问,直接抱起那两个纸人就往院子里走去,我从屋子里一出去,一直在院子里的方伟夫妇便迎了过来,看着我不解地问道:

“小师傅,这天离着太阳落下去还早呢,这是怎么?难道道长要提前出殡?”

我说道:

“我师父让我把先这两个纸人给烧了,你们去帮我找些汽油。”

方伟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多问,直接去大门外停着的三轮车上的油箱里取油去了,不一会儿就用矿泉水瓶装着汽油递了过来。

我则是先把从门外柳树上折下来的柳树条绑住了那两个纸人,然后把方伟给我的这一瓶汽油全部浇在了这两个纸人的身上,借了个打火机,按照清风道长对我说的,从纸人的头开始点火,火苗一碰到汽油,蹭地烧了起来。

转眼间这两个纸人便烧成了黑灰,这时清风道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方伟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道:

“说!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今天可是你爹的头七,你要是敢给我说一个字的假话,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方伟一听清风道长的话,脸都吓白了:

“我……我爹病、病死的啊……”

“什么病?怎么病死的?你爹生前你怎么对待的?!”清风道长看着方伟一脸怒气。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那个整天对着电脑玩游戏,说话十句九句不靠谱的这个师父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清风道长这话一出,一直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私下低语议论个不停。

“道长,咱能不能先去屋里面说?”方伟看着四周的人群脸上有些挂不住。

“行,给你留点脸。”清风道长说着,放开方伟的衣领,袖子一甩,当先走进了屋子,方伟低着头跟了进去,而我也紧随其后进了屋。

方伟在我进屋之后,先是把屋门关上,这才看着我和清风道长说道:

“道长,你可千万得救救我们全家,我那两个孩子还小,我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方伟用恳求的语气对清风道长说道。

“说这些没用,我问的是你父亲怎么死的?”清风道长看着方伟问道。

“哎!这都是怪我和我媳妇不孝顺!现在后悔也晚了!”方伟双手抱着头神色痛苦地说道。

“我父亲得了是糖尿病,每个月光吃药打胰岛素就得花好几千,这么长时间下来,我……我真的是负担不起,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养,家里前些年养猪又赔了几万……”

“所以,你就让你父亲在家里自生自灭,断了他的药,不管不顾?!”清风道长打断了方伟的话,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我媳妇劝我这么干的,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道长你救救我们全家,我知道错了……”方伟看着清风道长双眼中充满了悔恨,或许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没有药物的治疗,糖尿病患者绝对会死的痛苦万分,人到老年,自己的辛苦养了一辈子的儿子对自己的死活不管不顾,任谁没有怨气?

“你们这是变相谋杀!我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十三我们走!”清风道长说着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方伟见此,忙起身上去一把抱住我清风道长的腿,跪了下去:

“道长,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全家可就真完了,最近我两个孩子总说晚上做梦梦见爷爷回来要带他们走,道长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全家!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可我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啊!!”

清风道长听到方伟说那两个孩子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颤,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你先起来吧,我这次帮忙是看在你家俩个孩子的面子上!”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脸上一喜:

“多谢道长!道长的大恩大德方伟我记下了!”方伟说着就要给清风道长磕头,却被他拦了下来:

“行了,别做这些没用的,要磕头别给我磕!先对着你爹的照片磕去!!”

方伟问道:

“磕多少个?”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方伟还真把清风道长的话当真了。

“俩钟头!”清风道长说完之后,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跟着他去里屋。

我跟着清风道长走进里屋之后,他从包里依次拿出瓷碗、墨斗、红色的小瓶和几张黄色的符纸,先是把小瓶里的红色液体倒入了瓷碗中,接着又把墨斗里的墨汁倒了进去。

“十三,你去房檐下面抓一小把土,要干的。”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我听后,忙跑出去抓了一把房檐土带了回来。

“放在碗里面。”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把土放在碗里之后,清风道长用一根木棍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对我说道:

“这屋檐土,也叫百家土,聚百家之气,有驱鬼镇邪之功。”

搅拌均匀之后,清风道长端着碗对我问道:

“你还是童子鸡不?”

“我……我……”

清风道长见我支支吾吾,便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这么小就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过左手还算不算是童子鸡?”说出这么**的话,连我这厚脸皮也不禁发烫,但是这关乎重要,所以咱得跟他说明白了。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大笑:

“哈哈,那算啥!给我尿碗里,尿满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尿!”我说道。

“人不大,毛病不少!”清风道长虽然嘴上怎么说,人却把碗递给了我。

我拿着碗,跑到厕所里,往碗里尿满之后,端着碗回屋。

清风道长接过我手里的碗,再次搅拌,然后拿出一只毛笔,放在我面前对我问道:

“知道这毛笔用什么毛做成的吗?”

我摇头。

“黑狗毛,而且必须是童子狗!”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你可拉倒吧,狗是不是童子,你还能问它啊。”我刚对他有所改观,这又跟我扯上了。

清风道长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用手里的毛笔往碗里一蘸,开始朝着黄纸上写着什么。

“十三,你可看好了,这就是六丁镇尸符的画符之术,也是我们修道之人首要学的最基本的画符之术,从上下笔,先画天运,后画子孝,再画正魂,最后画恭逢和虔具,到此一笔直下,不可有断,画符时,心要诚,意要宁,身要正,此符便成!”清风道长一边画,一边对我解释。

我站在他身后,迷茫了、困惑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因为我既听不懂清风道长在说什么,也看不懂他在画什么。

“怎么样?会了没?”清风道长停笔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他刚刚画好的那张复杂异常的六丁镇尸符,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会就怪了,当时我画了一个多月才学会。”清风道长又说出了让我想动手的话。

画好符纸,我和清风道长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方伟依旧跪在他父亲的遗像前,低着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行了,跟着我出去,现在就出殡!”

清风道长带着我和方伟开门走出屋子的时候,在院子外的那群人马上围了上来,清风道长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喊道:

“点主,起哀乐,挽幛、举纸扎,准备抬棺出殡!”随着清风道长这句话,已经等在外面近一下午的人群马上忙活了起来。

前面有小孩举白旗,后面则是有人举花圈和纸扎,先出了院子,在路上等着。

而八个抬棺的汉子也早已把绳子绑在了棺材上面,抬棺的木头也插在了绳套里面,随时准备抬棺出殡。

“死者的长子双膝跪倒!”这时有一老大爷走到棺材前面喊道。

方伟忙上前跪在了自己父亲的棺材面前,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

“摔盆起棺!”那个老大爷喊道。

方伟大哭一声,站起来朝着地上就把手里的瓦盆摔碎,同时清风道长跑到了棺木前面,把之前所画的六丁镇尸符纸贴在了那个血红色的棺材正前,然后喊道:

“起棺!”

把八个抬棺的中年汉子,肩头扛起抬棺木,同时用力,就要起棺出殡!

随着清风道长的一声“起棺”,八个中年汉子同时用力,就要把这口红色的棺材给抬起来,可是这棺材刚离地面不足五公分,砰的一声巨响,绑在棺材和抬棺木之间的麻绳齐刷刷地全断了开来,棺材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阵尘土。

抬棺材的那几个汉子,好几个被闪倒在地,围观的人群顿时再次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方伟夫妻不孝,也有人说老头子还有心愿未了不想走,甚至还有人说方伟他爸这是要诈尸!

总之,出殡的场面乱成一团。

这一现象,把当时在场的我给吓了一跳,那抬棺材粗麻绳最起码有一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细,怎么抬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棺材就断了呢?

一直跟在棺材后面的方伟回过头,吓得先给跪着给自己的父亲连着磕了几个头,然后才回头苦着脸看向清风道长,此时的清风道长也是双眉紧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口红名棺材。

马上就要落下的夕阳照在这口大红色的棺材上面,朱漆反射的光芒,使得它在人眼里,更显妖异,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抗拒心理,谁也不愿靠前。

“砰!”棺材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闷响,一直拴在门口的大黄狗就好像吃错了药,发狂地冲着那口棺材叫个不停。

刚才棺材里的那一声闷响顿时把院子里的人吓得不轻,虽然天黑没黑,但是这躺着死人的棺材里面发出闷响代表着什么,不用明说,在场的心知肚明,那就是方伟他爹,要“诈尸”!!

“棺材上的符纸烧起来了!!”人群中不知道哪一个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清风道长刚才贴在棺木上的那种“六丁镇尸符”上看了过去。

果然,那张贴在棺木之上的“六丁镇尸符”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自燃了!

清风道长见此,右手快速往口袋里一掏,身子一动,朝着那口棺材就冲了过去。

我看到这里,心里马上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我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师父,现在终于要展现他的真本事了!我得认真点儿好好看,趁机学上两手。

谁知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我差点儿没找块喜之郎果冻撞死!

这清风道长走近那棺材之后,快速地把棺材上面燃烧到一半的“六丁镇尸符”拿了下来,然后右手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十分装逼的用那张还没有彻底烧完的符纸,给自己点上了烟……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装逼!我当时就想从地上捡块砖头给他扔过去,让他知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句话的真实性。

清风道长点上烟之后,站直身躯,先是深吸了一口烟,故作出一副道法高人的模样,低头深思了一会儿,这才看着早已目瞪口呆地众人说道:

“大家别怕,这天还没黑呢,有什么好怕的?这爷子只不过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这和他儿子和儿媳没多大关系,你们有没有人知道这躺在棺材里的老爷子还有什么心愿?”清风道长之所以在这种场合问,是怕他方伟和他媳妇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众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马上开始七嘴八张议论了起来,有人说放不下他那两个孙子,也有人说或许他还有存款死之前没能说出口,总之说什么都有,不过那些人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清风道长听后,忙让方伟把他那两个孩子叫到了棺材跟前跪下,让两个孩子的爷爷了了这最后的心愿,好能安心上路。

清风道长看着方伟的两个孩子来到棺材前跪下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贴了上去,可是符纸刚贴上去不久,自己又烧着了。

看来这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不光是这两个孙子,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连清风道长也没了办法,一个劲的抽着烟盯着那口大红色的棺材,嘴里还低声自语道: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难道还真得在院子里把他烧了不成?”

在这种气氛十分紧张的局面下,突然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头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佝偻着身子对他说道:

“道长,你说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他的猫?”

“猫?”清风道长听到那个老头的话,转头看着他问道。

“对,我老大哥生前养了一只大花猫,听话的紧,一只陪着我大老哥,他去哪,那猫就跟着去哪,这不我大哥近些年得了病,到后来只能在炕上躺着,人下不来,那只猫也一直在炕上陪着他,别看那是只猫,我老大哥和它感觉可深着呢,我猜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临走之前再看看他的那只猫?”那老头对清风道长说道。

“很有可能。”清风道长听了那老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方伟问道:

“你爹的猫呢?赶紧去找到抱过来!”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忙说道:

“我爹生前是养着一只猫,可是我爹现在都这样了,要是把那玩意放出来,万一诈尸了怎么办?”!!

方伟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小时候我也听爷爷跟我讲过,这人死之后,是不能让猫、狗等动物靠近尸体,别说是猫狗,就连耗子都不行。

一来是怕那些动物兽性发作,咬坏了尸体。

二来就是怕那些畜生劫了死人的气,让死人诈尸!

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人活一口气,人要是死了那口气也就没了,万一不巧刚好让尸体旁边的猫狗劫了过去,死人就会产生怨念,科学点儿讲,就是这种怨念会和猫身上的静电产生共鸣,从而形成诈尸!

诈尸之后,死去的尸体就会“活”过来,见到人就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力气出奇的大,几个成年汉子都拉不开,一直到勒死人都不松手。

清风道长请了方伟的话之后,有些微怒地说道:

“我让你抱过来你就去抱过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本道长修道数十载,还会让一只猫儿反了天不成?”

谁知方伟却面露难色地清风道长说道:

“道长,我爹死了之后,我媳妇嫌弃猫身上有国子(跳骚),怕咬到孩子,让她用木棍给敲死了,就……就埋在院外的树下……”

清风道长听到方伟的话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指着他就骂道:

“你们两个不义不孝的畜生!要不是你们平日里对老爷子不管不顾,他至于找只猫作伴?这下好了,人刚死,你们就作践他的心头肉,你们这么做,是诚心不让老爷子安心的走!”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紫一块红一块的,当下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赶紧去把那猫的尸体挖出来带过来!”清风道长看着方伟说道。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忙从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铲朝着院子外面就跑了出去,方伟人刚跑出去,这时院子里的那口血红色的棺材再次传出了一声闷响。

“砰!”

这声闷响顿时把院子里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打断,所以有都看向了那口棺材,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胆子小的人,见此都悄悄走人回家,剩下的胆子大、好奇心强的人,也是离着那口棺材远远的,谁也不敢上前。

清风道长走到那个棺材旁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我说道:

“十三,你过来。”

我听到清风道长这句话之后,当时的心情那可是。梨花带雨、涕泗滂沱、椎心泣血!

你说你叫谁不好,偏偏叫我过去,我是你亲徒弟不?那万一棺材里的老爷子蹦出来,给我来上一下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秒能绝了我家后!

想到这里,我双手忙一捂自己的肚子,面带痛苦之色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师父,不行了,我……我突然肚子疼,我先去上厕所!”说完之后,我也不管清风道长答应不答应,转身就跑。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站住!别给老子装!今天你要是跑了,从今往后天天睡坟圈子!!”清风道长的怒火在我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清风道长的话之后,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暗叹这姜还是老的辣,这清风道长实在没人性!

我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缓缓地迈动步子,朝着清风道长和他身旁的那口棺材走了过去。

越走近这口血红色的棺材,我心就跳的越厉害,这他娘的怎么越看这口棺材,我越感觉不对劲呢?

你说这方伟买什么颜色的棺材不好,非得买个血红血红的,生怕不够渗人?!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或许他自己知道他爹死的时候带着怨气,这传言红颜色能辟邪,所以他才买了这么一个颜色的棺材。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走到了棺材的面前,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来这头搭把手,和我一起把这棺材盖给推开!”

听到清风道长这句话,我此时不光是肚子疼了,心都碎成片了,让我推开一个随时都有诈尸可能的死人棺材,这不难为人吗?!

我还是个孩子……

好不容易跟着清风道长,跑回了道观,刚想回到屋子里躺下休息休息,这腿都跑肿了一圈儿。

“先去喂鸡,然后做饭烧水。”清风道长的话在我进屋之前,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当时就想爆发,来闹个革命,叫个地主,咱农奴翻身做次主人,但是转念一想,闹革命也得需要本钱啊,哥们儿咱现在啥也没有,拿什么闹?

就算叫地主,咱也得有一副好牌不是?总不能拿着十七张单牌叫地主吧,省的翻牌一看,好嘛,又多三张单。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俗话又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喂鸡做饭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吃过晚饭,洗过澡,我才有空休息,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我一边揉这肿胀疼痛地双腿,一边把脖子上的玉佩给拿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安如霜出事之后,我没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的就会莫名的想她,这种想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带着思念,也带着忧虑……

我自个儿忧虑了许久,才把玉佩放回了脖子上。

看着除了一张床就是桌子的空档房间,我有些怀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这清风道长也太抠门了,不说给我配台电脑,最起码给我整一台电视看也行啊,让我也能时刻了解国家大事,人生百态,不至于和这个发展的社会脱节。

得了,明天就去跟他提提要求,要不天天晚上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不得闷死?

!!

我抬头一看,正是方子燕,她今天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白色的碎花短袖,扎了一个马尾辫,配上窈窕的身材和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更添一份年轻女孩儿特有的俏皮之气。

“你来的这么早?怎么进来的?”我看着方子燕问道。

“大门开着的,又没关,我就走进来了。”方子燕说道。

“那你怎么从家里来的?”我看着她问道。

“我骑车子来的啊,走吧,你带我四处逛逛,我还是第一次来道观呢。”方子燕说着,朝我走了过来,很自然地跨在了我的胳膊上。

不行,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哥们儿有点儿晕……

我只感觉左臂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顿时心神出窍,不过这方子燕的身体虽然软,怎么那么冷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戴在脖子上的那块儿玉佩突然一阵发热,胸前一阵火烧般的感觉,顿时把我从方子燕的温柔乡里给拉了回来。

我忙把胳膊从她的身上抽开,心想我这鬼媳妇安如霜她肯定是吃醋了。

不行,我一定得克制住,可以想象,我一个从小到大没碰过女人的处男,面对班级班花的诱惑,这克制住得需要多大的定力。

“方子燕同学,这……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看着方子燕尴尬地说道。

方子燕听了我的话之后,很自然地笑了笑看着我说道:

“呵呵……十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保守,难道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碰过女人?”方子燕说着,身子更贴近了我。

又走了一会儿,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虽然这夏天昼长夜短,但是最晚不过七点半,这天肯定得黑下来,所以我便对前面还往深山里走的方子燕喊道:

“我说方子燕同学,咱出来玩一天了,也该回去了吧?”

谁知道方子燕听了我的话,头也没回地对我说道:

“回去又没什么事儿,你就陪我在这山里逛逛吧,我想坐在山头上,看夜晚的星空,我一直听别人对我说,只有在山上,才能看到最美的夜空。”

方子燕说完后,我不能淡定了,你说着夜黑星稀、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能一直看星星?谁信?

看着还继续往深山里走的方子燕,我心想这女孩儿胆子可真大,都快儿天黑了还敢往山上跑什么,不怕迷了路?

我自认为没有荒野求生节目主持人,贝尔格里尔斯的强悍能力,所以我叫住还在往前走的方子燕:

“方子燕你别继续往山上走了,你要是实在想看星星,咱下山去道观里的练功台上去看,那里清净还没蚊子,你这大晚上的上山,万一迷了路,咱回不去,你就不怕在这山上碰到鬼?”我故意吓唬她道。

方子燕却一笑,回过头看着我一脸戏谑地说道:

“左十三,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胆小?我就问你敢不敢陪着我一起继续走?”

听了方子燕的话,我觉得我被小看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小看了,身为一个爷们,被一个女人小看了那还了得?所以我一咬牙说道:

“走就走,谁怕谁,到时候害怕你可别哭,这山里面可什么东西都有。”我说着就想追上去,这时走在前面的方子燕身子一崴,我忙上前扶住了她,就在我抓住她胳膊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我手上传了过来。

“方子燕,你胳膊怎么那么凉?是不是生病了?”我把方子燕扶住后,看着她问道,说实话,她身上的那股凉意,让我心里感觉一阵胆寒,这种凉不是普通的体温过低,就好似她的身体,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啊,我没有生病啊,你是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女人的身体都这么凉的。”方子燕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道。

听了她这句话,我确定了,她在对我说谎!

我虽然没有碰过别的女孩儿,但是我是奶奶从下拉着手带大的,还有我妈也拉过我的手,她们的手都是有体温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觉面前的方子燕看着我笑的那张脸伴随着夕阳的余光,显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叮铃!”一声,恰巧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息,我拿出来一看,就吓了一跳,这条短信息居然是方子燕发给我的!!

看到这里,我手就是一抖,忙打开那条短信,只见上面写道:

“左十三,不好意思,我今天跟着我姥爷去二水抓鱼去了,所以没有去找你,我明天我再去青竹观找你吧,顺便给你和你师父带几条我姥爷今天捞的鱼吃!”

看到方子燕发给我的这条短信,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只感觉一阵冰冷彻骨地凉意从我的脚底直窜脑门!

如果给我发短信的方子燕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那么在我眼前这个和我在一起一下午的“方子燕”她又是谁?!

看着手机里方子燕刚刚给我发的短信,我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十三,你在干嘛呢?”走在我身前的方子燕回头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别紧张,别害怕,或许是方子燕趁我不注意,故意偷着给我发这条信息,跟我开玩笑,在吓唬我。

“你盯着手机看什么?”方子燕来到我面前想凑过来看手机里的内容,我忙把手机屏幕锁掉说道:

“没……没啥,刚……刚才我师父给……给发了条短信,让我现在马上回去吃饭……”我看着方子燕说道,因为心里巨大的恐惧感,说话的语气也是结结巴巴。

不过我心里绝决定了,不管我眼前的这个“方子燕”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准备跟着她进山看星星了,这哪是看星星,这是玩命!

“那你就跟你师父说你在陪同学,晚点儿回去不就好了。”方子燕此时一边对我说话,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朝着夕阳落下去的方向看。

见此,我心里更害怕了,这方子燕到底是谁?她是不是什么鬼怪变成方子燕的样子把我引出来想吃了我?

先别瞎想,先问问她再说,心念至此,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害怕的情绪,镇静,这这种情况下千万要镇静,看着她问道:

“我说方子燕,咱班主任李邪给咱布制的暑假作业你写完了没?”我还抱有了一丝希望,毕竟这方子燕之前去道观找我的时候,清风道长也见过她,要是她有什么问题的话,清风道长肯定会发觉,也不会让我和她一起出来。

方子燕听了我话,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都写完了,怎么?你难道还没写?”

听到方子燕这句话,我顿时肯定了在我面前的这个“方子燕”并不是我的那个同学方子燕!

因为我们的班主任根本不叫李邪!李邪这个名字是我编造出来的。

难怪之前我碰到她胳膊的时候,感觉凉的要命,而且她今天非常反常,我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心彻底沉了下去。

“十三,你怎么了?”“方子燕”一脸关心地看着我问道,问我这句话的同时,她又瞟了一眼我身后那就要落下去的日头。

我回头一看,发现太阳离着远处的山头只有一点儿距离了,不出多久,马上便会落下山头,难道在我跟前的这个“方子燕”还真是什么脏东西不成?

她正在等到日落之后把我给吃了?我此时不禁冷汗流了下来,身子也不由自地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方子燕”对她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我同学方子燕!她刚才给我发过信息,她今天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说!你到底是谁?!”我准备用强硬地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害怕已经让我忘记了理智,在这种时候选择把话挑明。

“方子燕”听了我的话之后,马上用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我问道:

“左十三,你怎么了?我就是方子燕啊?我们今天在一起一下午了,你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别装了!我之前问过你问题,我们班主任根本就不叫李邪!你根本就不是方子燕!”我说话的同时身子继续慢慢往后退,想与她拉开距离,趁机逃走。

果然,“方子燕”听了我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听的我全身发毛!

“哈哈哈……还真让你小子给识破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今天你是活不了!”“方子燕”语气阴冷地看着我说道。

她说话的同时,我看到了她脸上慢慢地生出了一种黑色发亮的鳞片,这种鳞片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是小时候在大刚哥身上长得那种!

难道是那长虫精又找上来了?

现在我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就跑,逃命要紧!

我现在只恨爹妈给我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我转身刚跑出去没几步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有一阵极为刺耳的响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的声音,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我现在哪还敢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一心只想快点儿跑,别让那长虫精给追了上来。

快速奔跑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脚下一绊,路又是个下坡,身子被这一绊之势整个儿飞了起来,朝着地上就摔了过去!

当我身子摔倒在地面上的时候,也顾不上疼痛,咧着牙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想继续跑,却感觉左腿一阵刺骨地疼痛,一个没站稳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左腿整个儿一片都是血,也不知道刚才摔了多大一个口子。

“哼!十多年前你爷爷害了我的儿孙,今天我就来断了他的后!让他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方子燕”说着从后面追了上来,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此刻的她完全显出了“原型”蛇脑袋,人身子,看到我心里一阵恶心和发憷。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鬼媳妇安如霜马上就来救我了,你忘记上次在墓地里让你滚的那个女鬼吗?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滚!你现在还有机会。”

“哈哈哈,我连谁给你打电话,什么时间来找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那鬼媳妇现在什么样子我能不清楚?放心吧,我不会折磨你,吸了你的精血,给你个痛快,你有一双阴阳眼,这还真是难得呢。”长虫精说着伸出一条血红色的信子,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绝不能坐以待毙,刚想再试着从地上爬起来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去你妈的!老子的徒弟你也敢打主意?!今天看我不把你这条害人的蛇精扒了皮,抽了筋!!”

说话的是清风道长!

我认识他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他的声音既好听又亲切!

谁知那蛇精听了清风道长的话,身子一动,显出了身形,一条十多米长,水桶粗细的巨大黑色蟒蛇出现在我和清风道长面前!

“卧槽!特么看走眼了,这条蛇精最起码得有四五百年的道行!!”清风道长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那条巨大的黑蛇一抱拳说道:

“前辈,在下茅山派龙虎宗第二十七代传人清风,之前言语不周,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望高抬贵手,放了我师徒二人。”清风道长接着来的这句话,差点儿没让我吐血!

我怎么就拜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当师父!!

那条黑色的蟒蛇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庞大的身子一扭,再次化为了人形,转瞬变成了一个腰肢招展、一脸妩媚地成熟女子。

“难道这就是它化形为人的真面目?”我看着那条长虫精心里猜测道。

那化为人形的长虫精目光凶狠冷森地盯着清风道长说道:

“你少拿茅山派来压本仙,要是不想一块儿死,你就赶紧滚!”

“前辈,那可不行,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死?还望前辈您高抬贵手,不给我一个面子,也往给我们整个茅山派一个面子,这小子拜我为师,他就算是茅山派的人!”清风道长看着长虫精说道。

不过我却在这个时候,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清风道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北九水深山里待了四百多年,附近的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你这个被茅山派扫地出门的叛徒,还有脸说自己是茅山派的人?你要是真想死,本仙就成全你!!……”

接下来我师父清风道长和那个长虫精说了什么或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了,只感觉头沉的要命,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好想感觉有人抱起了我,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青竹观的自己的那间屋子里,搓了搓眼睛,看着这间熟悉的房间,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般地感觉。

我……我还没有死?清风道长把我给救了回来?

正当我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随着推门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朝着房门那边抬头一看,原来是清风道长端着个瓷碗走了进来。

“起来了?”清风道长走到床边看着我问道。

“师父你把我救回来的?”我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不是我是谁?你师父之前示弱那是缓兵之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是战术,那蛇精哪是你师父的对手?赶紧把药喝了,伤好了起来干活,鸡还等着你喂呢。”清风道长说着把手里的瓷碗递给了我。

我接过他递过的瓷碗后,不经意间发展他另外一条垂着的手上缠满了纱布,早已干透暗红的鲜血染透了层层纱布。

“师父,你的手……?”我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清风道长一笑,语气平淡地说道:

“没啥事,和那蛇精交手的时候,受了点儿伤。”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有些佩服他。

“那、那条长虫精死了吗?”我把瓷碗里的药喝掉之后问道。

清风道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唉!修炼到它那种道行,哪那么容易死?不过那蛇精昨天被我大伤元气,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风浪。”听了清风道长的话,现在一回想,难怪那条长虫精幻化出来的“方子燕”跨住我胳膊的时候,安如霜所在的玉佩会发烫,看来她早就察觉到了,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现在越发的想念她了。

“那条蛇精怎么会变成我的同学?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我看着清风道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估计那条蛇精跟在你附近很久了,所以把你身边的人都摸清了,这妖虽然能修炼成精,大多数极少害人,因为它们跟我们茅山派都签有契约,任何一只滥杀无辜的妖怪都会受到整个茅山派的追查和诛杀。”清风道长看着我说道。

“那为什么那条长虫精要杀我?它就不怕你们茅山派的追杀?”我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你和别人不一样。”清风道长看着我说道。

“怎么不一样?”我问道。

“因为你异生阴阳眼。”清风道长看着我说道。

“有阴阳眼怎么了?有阴阳眼被妖怪杀了就没人管了吗?这分明是歧视!”我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你被杀茅山派肯定也会管,但是还是会有很多妖怪铤而走险的来找你,我这么和你说吧,任何一个妖怪只有吸了你的精血,道行就会大增,堪比自己苦苦修炼十数载!别说妖怪了,就连我们的人为了钱财杀人抢劫的也屡屡发生,何况是它们?”清风道长说到这里,找了个板凳坐下,继续看着我说道:

“这妖和鬼不同,妖的修炼分两种,一种是正道,而另外一种为邪道,修炼正道的妖怪,吸日月天地灵气精华,修炼的慢,可是因为基础打得好,也没做什么坏事,心魔不重。而邪道修炼的妖怪,要么吞食同类内丹,要么吸人之精血,用之修炼,虽然基础不固,心魔太重,但修炼速度却奇快,在时间上能以一当十,所以很多没有毅力和恒心的妖怪便选择了邪道,今天那条蛇精就是邪道上的妖怪。”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我顿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担忧了,这遵纪守法的妖怪还好说,要是碰到走邪道的妖怪,那我还不是案板上的鱼——只有等死。

两天之后,我勉强能不用拐杖自己下床走路,这两天在床上早就把我给闷坏了,这一能走,哪肯还在床上呆着。

我走出屋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清风道长抱着一条小狼狗走观门外走了进来。

“腿好了,能自己下床了?”清风道长看着我问道。

我点头:

“好的差不多了,师父,你怎么突然买了个小狗?”

“这狗是给咱报信的,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我发现咱道观警卫力量严重不足,所以我去挑了个警卫队队长回来,这狗可比咱人对鬼怪的感知度要高得多,说白了,每条狗都天生生了一双阴阳眼!”清风道长看着我说道。

我听他这句话,怎么那么像是骂人呢?

“那你就是狗的师父,简称狗父。”我看着清风道长说道,被人这么明显的攻击,咱不能不还击。

“我又没说你是狗,对了,我先告诉你怎么从观察狗的反应来判断是不是有脏东西来了。”清风道长说着把小狼狗放在了地上,它马上摇着尾巴撒欢般地围着我俩乱跑。

“这狗要是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有很多不同的反应,比如半夜1~3点的时候阴气最重,若这断时间小狗狂吠,那多半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经过咱道观,但是没有进来,只不过是路过。要是吠声长达半个小时以上,多半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停留在附近不肯离去。若是狗只在吠叫时后腿人立,尾巴下垂,则来的为厉鬼,而且这个时候狗的眼睛里沁出泪水,浑身发抖,证明厉鬼有极大的怨念,它出现的地方,必有人死!最后,如果狗半夜吠叫的方向有黑色的人影不停的晃动,那你可千万得注意了……!!”清风道长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我忙问道:

“注意什么?那黑色的人影又是什么?”

“那可能是小偷。”清风道长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我:“……”

清风道长对我说的这几种情况,到底以后会不会出现,我不清楚,不过现在我只知道工作又加了一项:

喂狗。

就在清风道长逗这只小狼狗玩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了他那只还缠着绷带的左手,因为天热绷带只缠绕了几层,我清楚地看到他左手上少了两根手指头!!

“师父,你……你的手指头怎么没了?”我看着清风道长的左手声音发颤地问道。

“啊?少了就少了呗,那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清风道长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好似少了那两根手指的人不是他。

“是不是为了救我?”我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他笑了笑摇头,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为了正义……”

听了清风道长这句话,我心里越加不是滋味儿,不用他说,我也猜的出来,他左手上那两根断掉的手指,一定是因为救我才断掉的。

“对……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对清风道长说些什么,大恩不言谢,对于清风道长为了所做的事情来说,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要不是我,他的两根手指也不会断,但是我却还是说出了口。

“什么对不起?!再说这样的话,你就别认我这个师傅,对了你腿好的怎么样了?”清风道长看着我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自己能走了。”我说道,心里却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清风道长不过才和我认识几天而已,他却为了救我而断掉了两根手指,无论清风道长对他自己的断指表现的多么不在意,我心里也一阵不是滋味,所以我接着问道:

“师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清风道长听了我这句话笑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因为你叫我师父。”

清风道长这句话,永远刻在了我脑海中。

一阵风吹过,我看着他那少了两根手指的左手,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从我眼眶里流了下来。

清风道长此时换掉了以往宽大的道袍,而是穿上了西装皮鞋,系上了领带,头发上也摸了发胶,手腕上还带着一块儿亮闪闪耀人眼的大金表,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这道士出去驱鬼,不都是穿道袍的吗?清风道长穿这一身出去,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去驱鬼,而是像去参加婚宴。

一直站在门外的那个中年人看到清风道长出来之后,忙快步上前,迎了过来。

“道长,您可出来了,咱现在就走?”那个中年人说着就向清风道长伸出了手。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才慢吞吞地伸出了手,象征性地和他握了一下,语气十分冷漠地说道:

“现在走。”

不对劲,这清风道长怎么突然转性了呢?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那中年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忙跑到宝马车前,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后门,让我和清风道长上车。

就在我和清风道长准备上车走人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道观这条路的尽头有一辆驴车朝着这里赶了过来,车子上还坐着俩人。

我见此,忙对车里的清风道长说道:

“师父,那是不是来找你的?”

清风道长坐在车子里往外一瞧,也看到了那辆驴车,便从轿车里下来,看着那辆驴车对我说道:

“这条路只通咱青竹观,不是来找你师父的,还能来找谁?”

之前坐在车上的那个叫林森富态中年人,同时也到那正赶过来的驴车,便对清风道长问道:

“道长,那是?……”

清风道长看了林森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们在车里等着就行。”

就在说话间,那辆驴车便来到来到近前,赶车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从他那黝黑的皮肤可以看出,是个庄稼人,经常下地干活。

而驴车的后面坐着一个老头,看那年纪倒是和我爷爷差不多。

驴车停下之后,清风道长看着那两个人轻声说道:

“这两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墓地的土腥气儿,他们之前绝对挖了别人的墓。”他说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我说。

我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也是一愣,眼前这两个刚从驴车里下来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怎么会是挖人掘墓的贼人?

“师父,你说的这么玄乎真的假的?我不信你的鼻子比狗的都灵。”我看着清风道长有些怀疑的问道。

清风道长听了我话,并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说道:

“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下墓地,那里面味道儿会让你记住一辈子。”

我刚想开口问问清风道长墓地里到底是啥味儿的时候,那两个人便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其中那个老头上下打量了清风道长几眼之后,才指着青竹观的大门问道:

“请、请问这青竹观里有没有人?”

“里面没人,我说老大爷,你来这青竹观干啥?是来送香火钱还是来送香火钱?”清风道长看着那老头问道。

听了清风道长这句话,我估计那老头要是说来送香火钱的,他马上屁颠地给人跑去开门泡茶。

这两人要真是挖坟盗墓的贼人,肯定经常去道观送点儿香火钱,求个平安。

老头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先是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庄稼汉子说道:

“唉!庄子你说……你说附近就这么一个道观,这里面没人可怎么办?咱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那个赶车的庄稼汉子也是一脸愁容,语气有些丧气地说道:

“村长,咱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咱村附近就这么一个道观,要是往远了找,天黑之前肯定赶不回村子哩!”

听了那两个人的谈话,清风道长插了一句问道:

“你们来青竹观有啥事?和我说说。”

“这几天俺们村里出了大事,村里扩地,那片地中间有一个不知道啥年代的古墓,我们村里一合计就想把古墓里棺木连同尸骨一起给挖出来,挪个地方,给死人换个位置,谁知道这刚一挖,棺材还没挖出来,村子里就开始死人了,一到天黑就有人死,三天死了七个,个个都是自己活活把自己给咬死的,你说这吓人不吓人?老头俺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己能把自己给咬死,而且一死就是七个,这报警之后警察也查不出个头绪,所以这不俺们才想请青竹观里的道长去我们村子里给看看,要不再这么下去,俺们村子里还得死人!可不乱套哩!”

到现在,我这才明白了清风道长之前说确定的没错,他们还真挖过墓,不过却不是什么盗墓贼。

清风道长听了那老头的话之后,眉头一挑,看着那老头问道:

“那棺材是石棺还是木棺?”

“石棺。”老头答道。

“棺头朝北还是朝南?”清风道长问道。

老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朝北!”

“那石棺附近有没有死树?”清风道长听到“朝北”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就是一变,忙接着问道。

老头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满是不解地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大爷你先回我话儿,有还是没有?”清风道长表情极为认真。

“有、有,那块地儿地势洼,一到阴天下雨就积水,把附近的树都给涝死了。”老头忙回答道。

清风道长听此冷哼一声说道:

“哼!那些树真要是涝死的,你们村就不会死人了,我再问你,你们挖那个石棺的时候,在附近有没有挖到七根半米长,四指宽的柳木?”

“啊?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老头一脸吃惊地看着清风道长问道。

“我就是青竹观的观主、兼茅山龙虎宗宗主,道号清风道长!”

“我是他徒弟,青竹观下一任观主。”我上前插了一句。

清风道长伸出手朝着我脑袋就是一下子:

“你小子,劳资还活得好好的,哪来的下一任?!我看你是皮痒了!”

“你真的是青竹观的观主?”那老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认真地打量的清风道长之后,有些怀疑地问道。

的确,他现在这幅样子,让人看一眼只会往暴发户身上想,绝对跟道士搭不上钩。

清风道长一听那老头的话就不乐意了,看着他问道:

“咋地?是不是长的太帅就不能当道士了?要不我把青竹观的房产证拿出来给您瞧瞧?”

我想吐,而且想吐在清风道长他脸上!

“那倒不是,您要是真是青竹观的观主,能不能帮忙到俺们去村子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人要是再这么死下去,那可了不得。”老头看着清风道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清风道长还没说话呢,那坐在车里的林森倒先不愿意了,从车窗里伸出脑袋看着那老头说道:

“我说老大爷,不是我这个人多嘴,我跟您说句实话,这清风道长不是你们能请得起的,而且什么事儿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对不对?我们今天就是来请清风道长的,你们还是改日吧。”这林森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看不起人的味道,配上他那一双三角眼,让我对他有些反感。

驴车刚进村子,我便看到了村子里面在一户人家前围着一大群人,车上那老头看到后,忙对清风道长说道:

“道长,俺估计又死了一个!”

清风道长听了那老头的话后,忙摇头说道:

“不可能,这青天白日的死什么人?”

一直在前面赶车的庄稼汉也回头说道:

“村长,那不是李国华家吗?他昨天就死了啊,怎么院子里还围着那么多人?”

“走,赶紧过去看看。”清风道长这时也坐不住了,忙催促前面的那个庄稼汉子快点儿赶车。

到了李国华院子门前,清风道长还没等驴车停下来,就从车上装逼似得来了个空翻,跳了下去,直奔院里。

我见此师父都这样式下车了,做徒弟的能怂吗?于是我也跟着跳了下去,脚落地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摔了个驴打滚……

差点没一头撞进旁边的草垛里。

玩蛋,这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在驴车上的那俩人见我摔在地上,忙下车把我给扶了起来,那村长一边帮我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问我道:

“小道长,你怎么样?没摔疼吧?下车小心儿。”

我摆了摆手,说道:

“村长,您不用帮我拍,我刚才就是想试试你们村的地质怎么样,这地质要是太潮太软容易聚集阴气啊。”我把在《茅山道术大全》上看到拿出来瞎扯。

村长听了我的话,看着我问道:

“那……那小道长,我们村的地质到底是咋个样子?”

他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

“呃……这个,还行……”我应付了一句,便朝着李国华家的院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我这才发现在人群的中间,有两个警察,在他们面前躺着一个全身盖着白布的死人,那死人身上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燃红了白布,地面上也淌了一滩血迹,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和血腥味儿。

让我闻之作呕,恶心的要命,我看了一眼一旁的清风道长,他则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具死尸,眼皮眨都不眨。 在那个死人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只见他用一块儿透明的塑料布把那具尸体盖起来之后,站起身子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两个警察说道:

“穆警官,这具尸体身上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而且尸身上咬出来的齿痕并非动物,和死者的嘴型齿迹基本吻合,全身上下、从手臂到大腿所有的伤口,都是死者能自己开口咬到的地方!种种迹象证明,死者是死于自杀!也就是和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口中描述的一样,是他自己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咬死了!!”那法医语气肯定地对其中一个体型较胖的警察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四周沉默不语的村民们,马上有人开口说道:

“我说警官,现在你该相信俺们了吗?俺们村子里死了七个,都是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咬死的,根本就不是被什么野兽咬死的。”

“就是,现在连医生都这么说了,你们一定要查个明白哩!”

“肯定是那石棺的问题,死的那七个全都是动手挖石棺的。”

那个胖警察听了围在四周村民的话,马上打断喊道:

“大家都静一静!不要吵!你们要相信科学,相信我们警察,这种事情绝对和什么石棺,什么鬼怪扯不上一丁点儿关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不要那么迷信!”

“那你们给解释一下,这人好好的,又不疯又不傻的,怎么就自己把自己给活活咬死哩?!”

“就是,那你给俺们用科学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有村民问道。

“这……这……总之你们给我们一点儿时间,我们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胖警察看着众人喊道。

“还给你们一点儿时间?这三天都死了七个了,要是在给你们一点儿时间,俺们都不要活了。”

胖警察正被围着的村民问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清风道长上前走了两步,走到那具死人的尸体根前,直直地看着。

“哎,你干什么?站远点儿!”另外那个警察看到清风道长的举动后喊道。

清风道长就如同没听到那警察的话,还是直直地盯着那具尸体看。

“喂!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离死人远点儿,站一旁去!”那个警察推了清风道长胳膊一下说道。

清风道长这才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说警官,能让我靠前看看这具尸体吗?”

这一看,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死牛肚穴”附近,无论是成人大腿粗细的树,还是地上的灌木丛,它们的枯死的枝干上都多了一层薄薄地类似于黑色粉末的物体。

就在我准备跟清风道长说一下的时候,之前回村子里拿工具的人都回来了。

有人扛着撬棍,有人拿着铁锨、镐头等。

清风道长见人都带着工具来齐了,忙对着我喊道:

“十三,把包给我。”

我忙把一路上清风道长让我随身带着的那个黄色的包给他递了过去。

清风道长接过包之后,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一捆黄纸,撒了下去。

我见此忙上前问道:

“师父,你这是不是在开这个石棺之前准备祭拜里面的死人一番?”

“祭拜个屁!这里面的阴魂都他娘的害死七个人了,老子还祭拜它个兔子!这是以防尸变!”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就在这时,清风道长对着身后那几个带好工具的人喊道:

“来,人多一起,咱一下子把这石棺盖给撬开!!”

众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虽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上前。

也难怪,之前挖这个墓的人,三天死了七个,那还是只是挖墓,要是把这墓里的石棺棺盖儿给掀开了,那不得死得更惨?!

所以清风道长的话说出口半天,硬是没有一个上前。

清风道长好像早于预料,顿时语气提高了几分,看着众人说道:

“你们怕个啥?!本道长在这看着呢!行了,我第一个动手!你们跟着我干!”清风道长说着从身旁的一个汉子手里接过了一把镐头,朝着石棺之上的硬土就砸了下去!

村长这时也非常拿时机地喊了一句:

“凡是今天动手撬棺的,这块儿地开发出来,每人多分五分地!俺说了算!”

这财地动人心,而且再加上之前清风道长先动手,给他们壮了胆色,众人一合计,各自一鼓气一块儿朝着那具石棺就走了过去。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石棺盖子之上的那层厚厚地硬土给清理掉,不过因为这石棺的年代久远,石棺的棺盖早已和石棺化合在了一起儿,众人研究了半天,硬是找不到切入口。

这石棺竟然撬的无从下手。

清风道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忙拿起一个镐头,跳到那石棺之上,看着众人喊道:

“乡亲们,咱今天就算砸也得把这个棺材给砸开!上来两个拿镐头的,趁着天还没黑,咱给这棺材盖儿给凿穿了!”

清风道长的话音刚落下,我不经意间在他脚下的石棺盖上看到了一样东西,顿时就被吓了一哆嗦!忙开口对清风道长喊道:

“师父!你脚下有一条蛇!”

众人听了我的话之后,都顺着清风道长的脚下看了过去! 果然,在清风道长的脚下不足半米外的石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三角头、吐着鲜红长信子的毒蛇!

要是懂行的,只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一条尖吻蝮!

有剧毒!

尖吻蝮,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五步蛇或七步蛇。

这五步蛇的蛇毒虽然并没有它名字那么夸张,被咬上一口,没走出五步必死,但也是出了名的剧毒蛇类!

在湖南辰溪石碧乡一带被此蛇咬伤者基本都死了,而被眼镜蛇咬伤者基本能救活。

最重要的尖吻蝮蛇的脾气暴躁,一碰就发怒,攻击性极强,要是清风道长在这里被它给咬上一口,就冲这村里的交通条件,跟判了死刑没啥区别。

此刻站在石棺上的清风道长脸上也是冒出了冷汗,我在石棺下面双眼一直盯着那条五步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眼皮也开始跟着一个劲地跳个不停,围在石棺旁的众人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儿,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因为众人都发现,这条五步蛇有点儿不对劲,要是别的毒蛇,只要你站在原地不动,它也不会主动来攻击你,一般都会自己爬走。

可是这条五步蛇,一直待着清风道长脚下仰首挺头不离去不说,而且还时不时地作出了攻击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那条一直盯着清风道长一直抬着头吐信子的五步蛇,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说那条五步蛇从张口到下口咬到清风道长,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任凭我想破脑袋,硬是没有想出一点儿办法。

这时那条五步蛇却显得越来越暴躁,那三角形脑袋一直朝着清风道长晃来晃去,看来随时都有可能攻击!

“啪!”这时不知道人群中谁拍了一下手掌,想用声音来吸引那条五步蛇的注意力。

听到后,我心里就一阵无语,众所周知,这蛇根本就没有听觉,而且视力也不好,蛇主要是靠着热感系统来寻找和定位猎物。

你这就算把手掌给拍碎了,它也听不到啊。

“道长,小心点儿……”随着有人喊出这一声来,我心就是一紧,忙朝着清风道长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清风道长他此时站在石棺之上,慢慢地伸出了右手,在那条五步蛇面前来回晃动,用手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后双脚一点点儿的朝后移动,想与那条五步蛇之间,慢慢的拉开距离。

清风道长这个举动无疑是十分冒险的!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惊动那条五步蛇,让它提前攻击。

但是好在那条五步蛇一直盯着清风道长来回左右晃动的手掌看,完全没注意清风道长正在一点点退后。

清风道长退了几步之后,然后停下晃动的右手,身子快速站直,同时右脚朝着那条蛇就狠狠地踢了过去!

这清风道长突然出手,不免让众人也跟着捏了一把汗,我也是被清风道长这一下子给吓得不轻!

随着清风道长这一脚踢出,那条五步蛇顿时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在了数米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那条五步蛇竟然被清风道长这一脚直接给踢死了。

“本道长给过你机会!”清风道长站在石棺之上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躁动了起来:

“道长!你快低头看看!”

“那石棺上在、在往外渗血哩!!”

众人吃惊的同时,我也看到了那从石棺中缓缓流出来的红色液体,鲜红的液体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个石棺。

空气中马上弥漫出一股极为难闻的血腥味,这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中间还掺杂着一股烂肉的腐臭味儿,让人一阵干呕。

清风道长低头一看那石棺,差点儿一个没站稳,从石棺上给摔了下来!脸色苍白地看着脚下的石棺喃喃道:

“子……子母凶煞!!”

“子母凶煞是什么?”我看着石棺上的清风道长问道。

清风道长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脸色极为不好。

“就是这石棺里面躺在两具尸体,一具女人,一具孩子,这个女人死的身后身怀孕线,也就是六甲,死的时候怀着孩子,一块儿给埋到了地下,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便跟着母体一起死了,这怨念如何能少?!这一对母子要是变做了僵尸,便叫做子母凶煞,俗称旱魃,极是厉害,子母出棺,血流成河,说的就是子母凶煞!我说要是普通的尸变怎么可能用七星定魂桩,这下子全明白了。”清风道长说完之后,又瞅了一眼那七根钉在石棺旁的柳木。

在一旁的我一听到清风道长那句“为了以防万一,这石棺就交给我徒弟在这里看着就成。”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

“我说师父,你让我一个人大晚上的在这里守着这石棺?!!”

“怎么?你不守着谁守着?!要不我守着,你去请高人来帮忙。”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我说:

“那不行,我坚决抗议!”之前这石棺里老是往外渗血,这眼前天就要黑了下来,清风道长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敢回来,这让我一个人留下来看着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具僵尸的石棺,这简直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是你亲徒弟嘛我?

“抗议无效,要不我看这样吧,你问问他们,谁愿意留下来陪你一起看着这个石棺,我争取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回来。”清风道长话刚一说完,刚才还在附近的那些个村民转身就跑,比那兔子慢不了多少。

我能看清,那村长是第一个跑的,这人上了年纪,腿脚还那么利索。

靠!这群没义气的!

“喂,小道长,俺留下来和你一块儿看着这石棺!”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和村长一起去青竹观的那个赶驴车的那个庄稼汉,叫……叫什么来找,我还把人名儿给忘了,只好看着他笑着说道:

“大哥,英雄啊,你真英雄啊,小弟实在佩服,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义结金兰!”我看着那庄稼汉,感动的眼泪差点儿没流下来。

“小道长,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身子胆子和力气,今天俺陪着你!”庄稼汉呵呵一笑,对我说道。

我点头,不禁对他的这种行为点了个赞!

这可是正能量,纯纯的。

“你们也别害怕,我已经都把这石棺附近所有的生气都断开了,至少今晚这石棺中的子母凶煞九成九出不来。”清风道长说完之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小拇指粗细地香烛递给了我:

“这个你可拿好了,要是这石棺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你就赶快把这根香烛点燃,在它燃尽之前,能保你俩安然无事。”

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忙伸手一把就拿了过来,小心地放进了口袋里。

接着清风道长又从身上拿出了两张黄符:

“这两张是定尸符,要是真遇到意外,可以把这张符纸贴在尸变的子母凶煞前胸,可以定住它们一段时间,你们趁机逃走。”

听了清风道长的话,我顿时开始怀疑他的靠谱度了,这又是给我香烛,又是给我定尸符的,倒像是九成九那子母凶煞会出来!

不过想虽想,我一并都收下,清风道长又看着我和庄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对了,你们要是听到这石棺有什么动静的话,别害怕,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就行。”说完他这才挎着自行车走人,走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说徒弟,师父就先走了,有啥遗言不?”

我当时就想给他那欠揍的脸上来上一板砖!

清风道长跨上大梁车子走了之后,我看了一眼身旁和自己共患难的庄稼汉大哥,对他问道:

“我说大哥,你叫啥来着?我忘记了。”

“你叫我庄子哥就成。”庄子对我笑着说道。

“行,庄子哥,你和我一起留下来看着这石棺,就一点儿都不害怕?”我看着他问道。

庄子哥听了我的话,拍了拍手说道:

“俺和你说实在的,怕!但是再怕也不能留你一个孩子在看着这石棺啊,那还不把你给吓坏了。”

我听了庄子哥的话后,心里就是一阵莫名的感动,好人呐。

“行了,天都快黑了,咱俩也得准备准备,找些木柴火,点个火堆,有火光,一来驱蚊子,二来也能给咱俩壮壮胆。”庄子哥看着我提议道。

我一听,立刻赞同庄子哥这个建议,这天一黑,面对这么一口被血染红的石棺,说不害怕那是瞎扯。

说干就干,我和庄子哥马上一起在附近收集起干木柴,地上的枯草、干树叶、桦树皮、松针、松脂、细树枝都收集堆在一起,庄子哥又在附近找了一块儿松树皮,上面有些松脂,易点燃。

就在我俩忙活了半天,把附近所有的易燃物都收集起来,准备点火的时候,才发现我们都没有打火机!

无奈,庄子哥只好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掌握技巧,还是因为柴火有些发潮,我俩用木棍钻了半天,手都磨起泡来,硬是没有钻出一点儿火星。

看着眼前这堆干柴,我和庄子哥只得放弃了钻木取火这个办法,一番商议,庄子哥让我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跑回到村里去借个打火机,拿回来点火。

听了庄子哥这个建议,我抬头看了那不远处的石棺,对他问道:

“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不行我留下来看着,你回去拿打火机。”我害怕这庄子哥一个人留在这里遇到啥事反应不过来,我怎么说也是从小见鬼,被百年长虫精追着长大的,真要那子母凶煞从这石棺里跑出来,我心里也有个反应。

庄子哥听到之后,手一摆说道:

“你年轻跑得快,现在天还没黑呢,我一个人怎么不行?你赶紧回去,再不走天可就真黑了。”

我又说了几句,实在是拗不过庄子哥,只好把那根清风道长给我的香烛留给了他,以防万一,我自己则是朝着村子里跑去。

路虽然不太远,但是这乡下路难走,有些地方石杂草乱,等我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发暗了。

我随便找了一户人家直接就蹿了进去,见到院子里有个老大爷正在劈柴火,张口就问他借打火机,好在村子里的人都见过我,他也知道我是他们村长请来的那个道士的徒弟。

老大爷也没多问,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打火机,说了声谢谢,刚要走人,却被院子里的那老大爷给叫住了:

“哎,小伙子,你等一下!”

我停下身子,回头问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老大爷?”

“你先等一下。”那老大爷说着就走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递给了我一个手电筒:

“这天都黑了,带上个电棒子(手电筒)再走,省的黑灯瞎火的走差了路。”

接过老大爷递给我的手电筒,我忙对人家道了声谢,匆匆告别了老大爷,从他家里出来,便朝着村外的赶去。

“左十三!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到我走出村子,一个女孩的声音叫住了我,我一听就被吓了个够呛!

因为说话的那个声音正是方子燕的!

她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不对!肯定不是她,估计八成又是那长虫精变幻出来迷惑我的。

不过之前清风道长不是说过,那长虫精被他所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来害人,它怎么又出来了?

“左十三,是不是你?大晚上的你别吓唬我,说话!”方子燕站在我身后对我喊道。

她大爷的!还我吓唬你?!你不吓唬我,哥们就得去烧高香了。

不过我想起小时候爷爷给跟我讲过,晚上要是有人叫你名字,不管是不是熟人千万不能答应,而且也不能回头,因为人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和双肩两把,这三把火,也是鬼怪最忌惮的,要是贸然回头,很可能把肩头的一把火给吹灭,到时候我不就着了那长虫精的道了?

坚决不能答应,坚决不能回头!

“左十三,你要是再装神弄鬼的吓唬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方子燕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听到之后,心想这长虫精还学日本鬼子,给小爷我玩怀柔政策,这套不管用,过时了!

此刻我也不多想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清风道长给的我那张“定尸符”,捏在了手里,心道:

既然又被那长虫精给逮到了,只能豁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定尸符”除了能对付尸变的僵尸,对这条成了精的长虫有没有效果。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急中生智,我突然想起清风道长对我说过,这人的舌尖血是至阳之血,可以克制任何阴鬼,所以我一狠心,用牙咬破自己的舌尖,把流出来的血都含在了嘴里,准备随时吐出去。

就在我心里计算的时候,方子燕叫着我的名字,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此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能感觉捏着那张“定尸符”的右手已经开始发抖。

听着方子燕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脑袋微微一偏,用眼睛余光往身侧看,正好看到了方子燕走到了我身旁。

正是机会!

见此,我忙一转身子,把手里的那张“定尸符”朝着方子燕的胸口拍了过去,同时含在嘴里的那一口舌尖血,直接全吐在了她的脸上!

“啊~~!!”

随着方子燕的一声惨叫,我手上也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哥们这一次算是栽了,第一次竟然是摸在一条成精的长虫身上。

方子燕被我这突然的动手给弄了个措手不及,我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她被我那一口阳血弄的睁不开眼,直接朝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长虫精变的“方子燕”竟然被我这一脚直接给踹倒在地。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长虫精缩水了?怎么这么不禁打?

“呜呜~左十三,你个神经病!你凭什么打我?你个疯子!王八蛋!!”方子燕坐在地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哭着骂我。

看到方子燕这幅模样,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下子玩大了,他娘的这方子燕估计是真的!

这一下子,让我愣神了,看着还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的方子燕,我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满是愧疚:

“方子燕,你、你怎么来了?我……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是你!”

方子燕抬头看了我一眼,带着哭腔对我喊道:

“左十三你就是个混蛋!你说谎!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方子燕说着抹了一把脸上被我喷上的鲜血,然后把我贴在她胸口的那张符纸也给撕了下来。

“这……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是你,你能不能听我跟你解释?”我说着对蹲在地上的方子燕伸出了手。

方子燕听了我的话后,犹豫了一会儿,才抹了抹眼泪,把手朝着我伸过来。

我把方子燕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把短袖脱了下来,递给了过去:

“你用我衣服擦擦脸。”

“不用了,左十三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否则我方子燕跟你没完!”方子燕看着我说话的时候,嘴都是翘起来的,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也是,任谁平白无故地被我这么一顿“照顾”也受不了,方子燕倒算是脾气好的了,还能听我解释。

要换成别人,哪还能忍气吞声的听我解释?

我这才把遇到长虫精,到长虫精幻化成她的样子来道观找我,把我带出去道观之后,差点儿没要了我命,前前后后的这番经过,都仔仔细细给方子燕讲了一遍。

方子燕听了我的话之后,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道: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编出来的。”

“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我的师父,清风道长。”我说道。

方子燕这才说道:

“好啦,我相信你,不过你刚刚那么急匆匆地往村外走,这么晚了你出村准备去干什么?”

“守村外的那个石棺,先不跟你说了,回头我正儿八经地跟你道个歉,得先走了。”我说着转身就走,生怕庄子哥等急了。

“等等,你说你去守村外那个往外渗血的石棺?”方子燕一把拉住了我。

“你怎么知道这个村子外面有那么个石棺?”我问道。

“村子都传开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对了,我要跟你一块儿去!”方子燕看着我说道。

“啥?!你跟我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石棺别人躲来来不及,这小姑娘还敢去,她胆子是铁做的?

“对啊,我听了村里的村民讲,心里好奇,就想去看看,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吗,带我去我就原谅你。”方子燕说道。

我忙摇头:

“这绝对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去太危险了。”

“我就要去,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女孩儿特有的任性脾气发作了。

我无奈了,只得退步中折问道:

“要不明天你再去看。”

方子燕一句话没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用沉默表示了她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妥协。

我没招了,担心庄子哥等久了害怕,只得叹了口气对方子燕说道:

“行,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到时候那石棺里的子母凶煞要是跑出来,我可不管你。”

方子燕却直接对我说道:

“不用你管我,咱走吧。”

我:“……”

就这样,我和方子燕一起走出了村子,因为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打开手电筒顺着之前回来的路走去。

一路上,我问方子燕,这才明白了方子燕为什么回来这个村子,因为她外婆就是这个村子的,她今天下午才过来,她外婆家就和我刚才去借打火机的那个大爷家隔着一条小胡同,她在屋里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出来了,才会发生接下来让我俩哭笑不得的这一幕。

这继续走了十多分钟,方子燕忙一把拉着了我的胳膊,用手指着路旁的一棵槐树对我说道:

“十三,我们刚刚路过了这棵歪脖子槐树。”

我听了方子燕的话,倒也没在意,这山路边上,别的不多就是树多,所以我也没太当回事,用手电筒照着这棵树说道:

“肯定是你看错了吧?我怎么没发现。”

“我没看错,这棵树特歪,而且在树顶上还有一个鸟窝。”方子燕语气肯定地对我说道。

用手电筒一照,果然在那棵歪脖子槐树上有一个废弃的鸟窝,我开始有些觉得不对劲了。

难道是鬼打墙? “我说方子燕,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跟我开玩笑,说实话,我之前还真没注意这么一棵歪脖子树。”我看着方子燕说道。

“那咱继续走走看看,反正现在咱俩都记下这棵树。”方子燕说道。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只好用行动来实践,往前继续走着,我在心里也在暗自祈祷,可千万别遇到鬼打墙,要不今天晚上那就麻烦大了。

走了大约几百步,我和方子燕同时在前面又看到了那棵有鸟窝的歪脖子树!

“左十三,你看就是这棵树,我们又转回来了!而且我们走了这么久,早就应该走到村子北面的那片农田了,可是我们现在还在原地。”方子燕指着那棵歪脖子树语气慌乱地对我说道。

难道我们还真点背碰上了鬼打墙了?我和方子燕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就看到了一丝恐慌。

说起这鬼打墙,想必各位都不陌生,甚至还有人还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来回转圈儿,怎么走不都走出去。

小时候,我在晚饭之余,常听到爷爷村里的老人一起侃大山。

老人们最热衷的话题自然是鬼怪,听得人我毛骨悚然却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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