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责任地讲,这部影片并非在讨论婚姻生活,而只是呈现了面对实在界这块'硬核'之时,象征秩序是如何地匮乏,影片中有一个很直接的体现,即接近三个小时的演绎中,影像与声音全部在场的角色,仅仅有六个,余下纷繁杂乱的关系仅仅由夫妻二人的对话罗织起来,同样的现象在《秋日奏鸣曲》中一样存在,这样的处理是十分高明的,清晰地表明了被感知为现实的符号秩序是如何将实在界作为自身的预设,又是如何通过表演自身的匮乏来实证它的存在,这样的'硬核’在影片中是所有被提及但不在场之人的集合,而其最直接被感知的对应便是丈夫长期隐瞒的出轨对象,那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她在整个关系中是不存在也无法存在的,但是却直接引出了整个被认为牢固的关系的不一致性,让一对本应羡煞旁人的夫妇的关系中的矛盾显露,开始分居,即使这期间他们尝试对关系的裂隙进行符号化的处理,令关系向和谐回归,但终于是无法成功,以至于到了最后被压抑之物彻底回归,为作为确定性的化身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于是影片关于爱情的讨论也被顺利地诞生了,爱是给出自己的匮乏,而非给出自己的完满,几乎所有将爱作为宣称的追求的确定性的关系,都与这一公式背道而驰,于是影片中支离破碎的结局也几乎作为一种必然被呈现,然而在两人离婚之后的重逢中,在漆黑小屋度过的伴着远方杂音的夜里,两人终于向对方展露了自己的匮乏——不论在归因上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前提——而两人的关系,这个在前两个半小时里被描述为残破不堪锈迹斑斑无法启动的机器,也终于在此刻重新开始了缓慢的运转,即使此后的故事不论是观众或者剧中人都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