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一下语文作业。
曾经我以为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最后却把弄得自己支离破碎。原来事情很简单,只是自己放不下而已。
小说和电影结尾都用到了这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就回来!”还来不及感伤,《苏州河》里最经典的对白即刻浮现在我脑海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来找我吗?”,“可是我宁愿一个人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爱情的降临。”
火是各处可烧的,水是各处可流的,日月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翠翠,你能让往事只是成为往事吗?
小说里细腻的心理描写让共情翠翠变得简单,但当看电影时,见到她总是一言不发,就让人有些心急了。我并不理解她的沉默。心之所向既定,为何表现得模棱两可。若她心意表决,天保何必再试“车路”,傩送又何必背井离乡。
回到“历史理解之同情”,我发现即使彼时的翠翠是我,也未必能做得更好。沉默的背后,其实是被规训的失语者。在湘西社会的传统里,女性并不具有表达欲望的权力。《乡土中国·男女有别》讲到:“男女间必须有一种安排,使他们之间不发生激动性的感情。这就是‘男女有别’的原则。”《家族》一篇也写道,“夫妇成了配轴,情感要求被压抑。”已经内化于心的礼法教化,让翠翠心中千万的思绪只能化作一句:“全凭爷爷做主。”但是翠翠,爷爷真的猜得对吗?
爷爷的过度保护亦是翠翠失声的原因。女儿既已为情而死,想为孙女某个好去处,也是情有可原。但权衡利弊是否有时限?犹豫之间的瞬息万变,并不由你作主。爷爷越是试图为翠翠筹划人生,隐瞒背后的来龙去脉,越将她推入更深的孤独。
最重要的,但我放在最后。阶级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渡船,磨坊,谁与船总更相配?在阶级与财富上,渡船已经站在了绝对的弱势。磨坊家,崭新的磨坊,可以堂堂正正地与船总商量婚事,平起平坐,明明白白。要寻得那渡船,却需要在马路和车路的迂回间揣摩、试探,朦胧并晦涩。这其实是因为,渡船是没有底气的。再者,既然财富上处于低位,那只有在情感上保持高位,才能够强行弥补阶级的不平衡。
司汤达说爱情是萨尔茨堡的树枝,是滤镜,是幻想。虽然我们都觉得爱人应该爱其本质,但我们常常做不到。月色,哽咽住的言语,暧昧不清的纷扰,都流淌进边城的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