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娄烨的电影会头晕,不只是镜头带来的生理上的眩晕,更是感受到视角被颠覆后的重生所带来的短暂不适。
许多健全人会说,不要区别对待“残疾人”,这才是尊重。这部电影告诉我们,盲人就是不一样,盲人也是人,盲人生活在主流世界之外。不一样又一样,这不就是每个个体在结构面前最真实的存在吗?
片尾曲有一句歌词,说“妈妈,我爱上一个姑娘,我把我的青春都留在她的身体里。”我把这句歌词理解为很浪漫的一种对性的诠释,就像王大夫最开始跟小孔做爱的时候,小孔说,我们是一个人,永远是一个。这种对性的浪漫化、具体化、拟人化、抽象化,真的很让人眩晕。
对于残障人士的爱情,健全人通常避而不谈,甚至把自己的认知中对性的污名化进一步移驾到所有跟自己不一样的人身上。
台湾有一家公益组织,有一群志愿者叫手天使,专门为残障人士提供性体验,整个过程很漫长。一轮轮面试与访谈,解剖出申请服务的人对于性最根本的需求,再进一步将其升华。
小马作为嫖客,对向自己提供服务的人产生了感情。性是载体,也是根基。
推拿这部电影的调色师,当时拿了150版,每天调一版,跟导演翻来覆去,让每一帧镜头的颜色,都体现出对人物内心情感的具体描绘。带着厚厚的镜片,我把这色彩看得格外鲜明。
这里面有太多的悖论,黑暗的世界里,色彩重要吗?无声的世界里,声音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