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彼察邦的热带开始发病。这影片清晰度放在小灵通时代也是相当炸裂的。原片480p,终于实现网盘不充会员看原画质!

开头是一伙士兵打猎,打到一只巨大的黑色动物,始终没有正面镜头揭示到底是什么动物,不重要,主要是开宗明义,告诉观众影片母题:现代性对于野性的驯服。(至于到底是啥,在《布米叔叔》里,我们在一段莫名其妙的幻灯片中找到答案,是那个红眼黑毛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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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彼察邦 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

前半部分是keng和tong的恋爱小诗,多年之后,当他的爱人深入丛林的时候,tong仍然能想起那个在工厂切割冰块的下午。tong的母亲在发现儿子与keng的暧昧后,也采取了较为柔和的措施,想要干涉禁忌的欲望,无果。最后两人互舐手指,以原始暧昧的方式表达了彼此的兽性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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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挺会

这一部分拍的相当纪实,其中出现了很多有意思的情节。眉目传情的少女,广场舞领舞的肌肉大汉,相信假阳具能带来财运的大妈,地下古寺里的塑料电子音乐,以及颇具宗教寓言意味的指路小僧。时空的折叠带来情节的褶皱,略显晦涩和细碎,但未经开掘的生活细节和浅尝辄止的人物也给剧作带来极强的现实意味。两人原始的爱情仪式,可以看作是雨林神秘篇章的引子,keng也是因此而进入丛林,最终直面猛虎。

第二部分叙事从城镇的现代文明中潇洒离开,进入闷热潮湿的热带雨林,神秘梦幻的原始地带,我们的视点也受这个未知场域的局限,昏暗的光线,从始至终的虫鸣鸟叫,占据试听体验的绝大部分。keng的对讲机是充当他与外界文明社会交流媒介的重要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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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道

keng听到老虎咆哮,恐惧中爬上树,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听到黑暗中虎声,只闻其声不见虎形,这里很重要,因为这是keng恐惧被动的形态,也是他作为现代人类,习惯于规训野性而未经深渊凝视的原初脸谱,导演在此存档一个“现代性视点”,剧情则继续推演。

在keng与虎灵的追逐中,对讲机摔坏,这也是他与外界社会的物质联结的去除,但是,在阿彼察邦的妙手下,这个死掉了的道具的“灵”在后面发挥了更具符号化的剧作功能,就是当keng挖泥涂身,捉鱼吃螺,回归原始后,杀死野牛,他听到了失真的对讲机声,隐喻了精神上的现代性联结,人对于欲望和恐惧本身的恐惧逐渐消失,在跟随牛灵的过程中,keng又听到了清晰的对讲机声,这是现代文明对他最后的挽留,也是他面对野性呼唤的终局博弈。最终,他接纳了野性,以兽的姿态,四肢落地,行走在雨林的枯叶上。

结尾,keng以虎之姿态来到那颗树前,仰望树上。

此时!那个“现代人视点”的存档被读取出来,恐惧的keng向未知的黑暗中张望,只闻虎啸,不见虎形。

而四肢着地的keng看到了,树上的不是那个恐惧的自己,却是虎灵。一人一虎,彼此沉默。从文明城镇到原始丛林,从树上到树下,从黑暗中未知难辨的本能恐惧,到月光下的澄澈圣洁的野性,人与虎的位置最终命定性的置换,keng的长达两小时的自我发现之旅此刻得到闭环,这是一切有关感知的先验的答案,这个我们所有血液随之舞蹈的交响诗,这是灵与肉的圣城,热带的谜底。这个镜头足以载入影史,我操太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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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

阿彼察邦有一股子丛林直觉,他把对泰国这片土地的爱恋写入热带雨林,在他看来,宗教,人民,情感的胚胎,自然的灵晕,全部可以在丛林中找到答案,因此,影像质感是朴素甚至粗陋的,但那是肉,热带雨林的迷幻和超现实才是阿彼察邦镜头下,这片盖满枯叶的土壤的灵。

最后一个镜头,人是属于丛林的,丛林是属于黎明的。

草就长文,献给我的好友杨听劝,在她的淫威下笔者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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