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做留学,虽说我不是负责低龄留学,但托公司的福,每日浸淫在对各种顶尖私校的讨论中。办公室里到处摆满了各大私校的宣传册——饶有分量的富有光泽的内页;烫金的织布的封面;裁剪精致图文并茂的排版——还有电影里面一样,穿西装打领带的青春男孩女孩,有的挥舞板球棒,有的摆弄试管和烧杯,有的十几个男孩在寒冷的绿茵场上勾肩搭背在球门前笑容灿烂地合照,或者一小队女孩子穿着短裙和黑皮鞋、怀里抱着一堆书册走过镜头。

电影里面的私校甚至不能算顶私,学校的地理位置也不算优越,因此有这么一班男孩子在人文历史教育的浸淫下有望进入最保守最优越的牛津大学就读,无疑成功解释了为何学校要举全校之力来托举。牛津不仅有所谓顶尖的学术队伍和其他大学难以望其项背的校园环境,背后其实隐藏诸多社会因素。

牛津是相当古典主义、保守主义和恪守阶级界限的。牛津的教学普遍教条,遵循的是反对知识商品化的相当原教旨主义。某些上班的早上,我会在学院门口看到大批穿着黑色袍子(sub)、全套正装的年轻人参加考试或者典礼。抑或在某些夜晚,看着身着长裙和高跟鞋的女孩子出入college的party。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在这里读了历史学硕士,他祖上是苏格兰的某位望族,他们宿舍的大厅里就挂着他长辈年轻时在这里就读的照片。有一次我的朋友去探望他,俩人和其他同学一起cheese and wine night,拿出一张棋盘打打杀杀。他后来跟我感叹道:I felt out of place。

我的这位朋友也是学习美国历史的。不过他后来在发小的影响下转投了电影,现在在伦敦西区一家studio做剪辑,也算是走在了自己向往的道路上。而在牛津读历史的这位朋友,则入职了大英博物馆做研究助理。听说这份工作十分消磨他的热情。

我总是钟情于学人文的男生。如果腹无诗书天下,只懂得按部就班地老实生活,如同内心如荒野。而我从电影里几个男孩子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我能共情的鲜活和灵动。他们其中有人沉稳细腻,懂的反思;有人狂野热情,敢于表现;有人害羞内向,却充满才华。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理想主义的轻盈,一种懵懂天真却毅然决然向前进的勇气。我想这是阅读那些被纸张折叠的尘封往事,朝代更迭,和璀璨故事所沉淀出来的。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当初选择大学学习语言。如果人生再来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在高中阶段也选择文科。它所带给我的阅遍世界古今中外的机会,和独自闯入未知世界的勇气,是任何一门学科都代替不了的。即便不是每条人生道路都能指向牛津这样高等学府的大门,但只要阅读,就像电影里所说的:我看到了世界上曾经某人和我有过一样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