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我最爱的小施的推荐———
一部章回体电影,双线叙事,在插叙与正叙之间构成一些巧妙的联结从而达到隐喻的目的,也赋予了整部情色片一股浓郁的诗意:数学(斐波数列)、植物(白蜡树)、宗教(关于原罪的讨论)、音乐(巴赫)、文学(爱伦坡)…由我的最主观入手,先谈谈女性情感中的性与爱。
一、钓鱼与性——男本位的颠倒。
在第一个章回里拉斯冯提尔将引诱男人的手段与钓鱼进行比较。在流行汉语中,这样的比喻似乎比比皆是:像什么“广撒网重捕捞”啦,“养鱼”啦,“海王”啦等等。在东亚社会中,不难发现往往男性才是那个“垂钓者”。处于一种社会性的厌女文化里,所有人的潜意识都优先将女性安置在一个受害者的地位:你和刚交往不久的男人发生了性关系=你不珍视自己的身体=你吃亏了。女性到底吃了什么亏?顺着逻辑思路下来,落脚点又回归到了男性身上——你可能会被未来/潜在的伴侣鄙夷嫌弃。一种赤裸裸的荡妇羞辱。男权社会中,女人的过程被残忍的省略了;女人在性中所体验到的快感、高潮、激情、愉悦,全都被可耻的忽视了;只剩下一个结果:你被男人上过了。《女性瘾者》则是彻底对这样一种观点的颠覆。通过垂钓的过程将男女反位,给予女性一种性的权利,性也可以是女人的游戏。
二、性与爱的割离。
除却关于女性性权利的宣告,拉斯冯提尔还有一种对爱的反骨精神狠狠的吸引着我。在整部情色片中我最为重视的idea即是:the rebellion against love。对性瘾最好的解答也许就是:这是一种对爱情至上的世界的反抗(就像《地下室手记》中做最最愚蠢的事情以示对理性的不屑)。电影中将性与爱完全的割裂开来。尽管有对生殖器官惊心怵目的特写、有高潮时的呐喊与喘息,这样一种对纯粹的性的描绘是冷淡的、是疏离的、是干枯的——纯粹的性就是一种手段,与我们吃饭睡觉别无二般。“性的秘方是爱情。”唯有爱欲才能带来性的passion。可爱情在Joe的眼中(也在我的眼中)是面目可憎的。在第二章回《Jerome》里,她说:“I wanted to be one of Jerome’s things. I wanted to be picked up and put down again and again.” 在爱里,我们将自己物化,可悲的主动交付了自我的主体性,渴望成为他人的所有品。就如萨特所言,一段romantic relationship中,必有一个人是极致的施虐狂、另一个人是极致的受虐狂,爱得越深,双方的“虐待”关系也就越重。在爱里,人总是变得可怜又脆弱。清晰地意识到这点后,会清醒地体验到一种悲剧的美感,然后去寻求反抗——性,即对抗爱的武器(我觉得这又有些像《霍乱时期的爱情》了)。于《Mrs.H》的章回中同样可以体会到爱的可恨,以及一种强加在爱上的责任——所谓家庭与伦理道德的关系。在一种超脱理性的爱的激情里我们要求无限,可人、连同人的欲望总是有限的。激烈的矛盾便迸发出了刺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