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部电影中,最动人的莫过于王佳芝在提醒易默成逃走后坐在黄包车上的那段戏。

在影片中零星交代了王佳芝的身世:母亲早亡;父亲带着弟弟逃去英国,不管女儿的死活;舅母在提及为何关照她时,也说是因为“把房子卖了”“答应好了”。可见王佳芝自小是缺乏亲情的。

那么友情呢?同性朋友赖秀珍心性诡诈;有好感的邝裕民沉迷于狂热的报国热情,带着一丝虚伪和懦弱,为了国家可以牺牲王佳芝的童贞。不管如何,都证明了一点:王佳芝在友情方面也荒芜不堪。

在那样一个烽烟四起、人人自危的年代,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支撑着王佳芝的只有那似有似无的抗日热情。

而在遇见易默成之后,那样的热情在一种诱惑面前仿佛便不值一提了,那一种诱惑是如此芳香,以至于迅速占满了王佳芝的全部心灵,溢出为那一句“我恨你。”

恨吗?恨。

爱吗?爱。

当王佳芝提出要一间公寓的时候,她只是为了更接近易默成从而实施计划吗?

当王佳芝怀着忐忑的心情步入珠宝店,却得知是易默成要送给自己一块鸽子蛋,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时,是她在多久之后感到别人的在乎与爱?如此的宠爱和安全在她的心里奏响琴曲,国家大义还有什么重量?

可这终究是一个悲剧,王佳芝与易默成的身份就是两人亲密关系的悖论。那句“快走”固然一定会说出口,笔尖的“可”也同样不可能收住。

这样的悲剧压抑在表面下。易默成的悲剧点爆发在最后留下褶皱的床单,而王佳芝的悲剧爆发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小姐,请上车子!到哪里去啊?”

“福开森路。”

这时,一缕阳光渗了下来,车夫回过头,那一架三色的小风车在玲珑地旋转。

“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