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容易被商业电影中的人工催泪弹重伤的人,遇到电影预设好的泪点,我必然会和大多数人一样乖乖流下自己不值钱的眼泪,这些催泪弹往往只能让你爽一时,流完泪的同时流泪的原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但这部片子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没有被所谓的催泪弹击中,但内心的情感却在沉默中汹涌翻腾。

影片塑造了一个机智且不被社会规则约束的犹太青年基多形象,他邂逅了美丽的女教师,这位女教师深陷于传统家庭,在婚事上没有自由的她一步步被基多的爱意折服,最终选择在订婚仪式上与基多骑着一匹绿色的写着“犹太人该死”的马离开家庭的牢笼。影片前半部分在讲述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后半部分则在刻画在纳粹集中营中基多保护孩子的故事。基多和孩子被抓进纳粹集中营,他灵机一动将这场成人的苦难刻画成一场能够得到大坦克的儿童游戏,并教会儿子游戏规则,与儿子一起攒积分,在漫长的苦力劳动中他用拙劣的演技保护了儿子的童年。

  基多对妻子的浪漫至死不渝。爱是那句“早安,公主!”,是影院中失聪的右耳,是在大雨中的红地毯,是玛利亚给的心门的钥匙,是分别时的一顶干帽子,是撒满一地的糖豆,是一位衣服华美、明艳动人的姑娘趴在桌下说“带走我吧”。相信罗伯托完全可以拍好单纯的爱情电影,他在这部片子里对浪漫的描写就已经把我折服了。

  基多对孩子的爱也是贯穿影片的另一条线索,在集中营时,有一幕让我记忆深刻,父亲在一片大雾中面对皑皑白骨,孩子则是趴在爸爸肩头背对着现实的残酷,正安稳的休憩着。这一幕也预示着,孩子会这样一直被保护着,他会看到坦克,会回到妈妈身边。

  主角还是要完成主角的使命。当基多被纳粹士兵带到墙根下,幽暗寂静的集中营一隅划过一串枪响,接着纳粹士兵拿着枪走出画面,我的心是多么希望基多依旧可以被玛利亚护佑,迈着滑稽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出矮墙。我的脑子却清醒地告诉我,基多落幕了。

  这就是这个角色的魅力,他可以在刹车失灵的汽车上接受居民们的欢迎,他可以装作新教员一边演讲一边与女教师调情,他可以在雨中铺起红地毯为女教师撑起一把坐垫伞,他可以给儿子编出一个奖品是得到坦克的游戏规则...自然而然,观众就会期望他也有办法处理纳粹士兵的手枪,但很可惜,魔法挡不住子弹,也就在枪响之后,基多回归导演罗伯托,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内容。

  我喜欢看故事的原因,便是因为故事是润色之后的生活。在故事中,情敌一定会被生鸡蛋砸中,嗅出箱子中小男孩的狗也必然不会吠叫,小孩子在最后也一定会坐在坦克上找到妈妈。这样的美好让我不得不去想象真实的纳粹集中营生活,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对人类总是异常残酷,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记录我一直没有勇气翻开看一看,但我们总要翻出来看一看的,没人想做一只乱飞的瓢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