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istence precedes essence.
存在主义的实质是“自由”,即强调“个体”是由其主观的无数选择而组成的,而并非他人的定义与天生的角色,我选择我在做什么,亦或我成为什么。
影片最初的娜塔莉是“被定义的“,她是妻子,与丈夫相濡以沫25年,未有变心;她是母亲,日日夜夜为儿女准备饭食;她是女儿,为了照顾年迈的母亲甚至会中断课堂赶回家;她也是老师,坚持着她编写的教材与哲学课。可以说娜塔莉的前半生是由各式各样的角色扮演组成的,而并非自己的选择。
影片情节老套且平淡,紧接着她的生活便发生巨变,丈夫坦白外遇,母亲意外去世,教材被下架,她看起来倍受打击,但与此同时,架在她身上的各种枷锁也消失了,她似乎第一次成为了她自己—娜塔莉,而并非谁的谁。她坐在法比安的车上听着他自由地哼唱,猛然发觉自己与丈夫听了25年的唱片自己并不喜欢。
萨特曾拒绝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与诺贝尔文学奖,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的人生与我的哲学是同一的。”只有当行为与思想同步时,才可称之为真正的自由。法比安在农场一阵见血地指出娜塔莉不注重行动和思想的统一:“我探索行为和思想间的问题,你只在意你每天的生活举止不会让它损及你的价值标准,但无法接受让思想失控,进而导致你生活的巨大改变。你去示威足够让你觉得自己是知识分子。这样让你舒服,但不会危机生活方式。” 正如法比安所说,娜塔莉去示威仅仅是因为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身份,而并非自己主观地选择去示威。这段话深深地刺痛了娜塔莉,她第二天便回到了巴黎。
不可避免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如马拉德夫人在丈夫死后低声重复:“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 她获得了自由,拥抱了新的生活。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学生法比安,他的作品难以抑制他的极端自由主义,而他确实也以行动践行自己心中所想,他积极抗议,他露宿街头,甚至离开巴黎与同好的好友买下一个农场,没日没夜地写作与交流,毫无疑问,他抛弃了自己的教职与高知的身份,转而去追求自己真正所想研究的东西与想过的生活,可以说他是存在主义者的典范,自由而不狂妄。
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依照剧本而活?尽管甚至我们都没想过为什么这么去做。我并不是劝导人们去践行极端存在主义,离经叛道,现今社会结构依然不适合存在主义与个人主义的植入,社会秩序需要我们扮演角色的推动,而我们也需要社会秩序所带来的安全感。正如克尔凯郭尔写道:“忧虑是自由的眩晕。“ 当我们完全挣脱社会结构的枷锁,我们会感到无尽的恐慌与忧虑。思考并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人生与社会角色并不冲突。
对于非女性主义,我私以为这部影片最多仅仅选择女性作为主角,娜塔莉的境遇与选择移植入其他性别也同样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