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朋友推荐的,当时学校的资源站有很多蓝光电影,包括这部在内,我下载了很多部到硬盘里,但一直没看。有天晚上忽然想起来,就翻到了它。

看完之后,我打了几个哆嗦,关掉了空调。这部电影劲很大,如果一般的电影是普通香烟,那它就是旱烟或者大麻(虽然我都没抽过)

这篇影评先是分析一遍细节,然后是电影里两个有意思的话题

故事的细节

电影第一个镜头就是妻子脱去衣服,声明了这部电影有讨论性和欲望。

一对生活体面的医生夫妇准备去参加晚会,地点在一个类似城堡的屋顶很高的宅邸。被请到的客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尽管医生夫妇已经是体面的中产家庭,但依然谁都不认识。医生说他们要感谢这个职业(让他们可以参加这个舞会)。夫妻二人借故分开,妻子灌了自己几杯酒,开始等待别人的搭讪,然后和一个道貌岸然的老男人跳舞调情。而哈佛医生也勾搭上两个模特。

医生的家庭是一个靠算作精英的职业支撑起来的。在工作单位,医生可以有很多助手帮他安排病人、倒咖啡。他们有一个宽敞漂亮的大房子,全职在家带娃的爱丽丝,体面的饮食起居,走到哪里都能凭借名片获得几乎无条件的信任。然而,看似温馨的婚姻生活也存在裂隙。全职主妇爱丽丝被家庭束缚,依赖大麻提起精神,然后通过质问丈夫、寻求嫉妒来获得自己在婚姻生活中的价值感。凭借药物的作用,她说出了自己去年一次“精神出轨”的经过。尽管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念头在医生的头脑里种下了一个背叛幻梦,似乎那些曾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

这些念头成为他偏离轨道的助推。他借故在处理病人后事,实际在外游荡。他似乎曾和病人的女儿暧昧,后者因为父亲的离世变得情绪激动,说出很多决绝的私奔的话,但医生一直在否认她的理智,并且匆忙退场。

他走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妓女,稍显犹豫地跟她去房间,似乎没有下定背叛妻子的决心。妓女似乎很喜欢他,眼神并不只是工作和交易,两人的亲吻由女人主动,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女人闭眼睛闭得更久。正要开始办事,妻子的电话打来,他中止了这段艳遇,或是因为没有下定决心,又或者是因为眼前女人的问询:是妻子吗?原本他们两个不需要说太多的话,背叛的事实显然存在,他们可以装作没看见。可是当女人问出这句话,他就被置于了一个道德审判的场合,他此时更愿意维护自己的道德形象,并且照常给了女人钱。

这段戏还有更多细节。他整个过程中显示出十足的犹豫和被动,好像是因为妓女缠着他,他才愿意进屋;他不去主动选择服务类型,而是全权交由妓女。但是别忘了,是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他似乎希望显示出犹豫和生疏,以维持自己道德上的体面。(我认为他是老手,是因为他在对话中分别确认了地点的安全性和先谈价后服务的流程)

他出来后仍没有回家(这也表明他接到电话后停止性服务并不是因为对妻子重燃旧爱),继续在街上游荡。

之后他误打误撞闯进了上流人士在城堡中秘密的“海天盛筵”。他很快被发现了闯入者的身份,一个女人提出代他受过,他逃过一劫。出来之后,他不服气,想独自查清楚真相,直到发现这些人的能量大到随意支配别人的生死,直到发现道德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无足轻重,而自己的家人也开始处于死亡威胁之下。

他向妻子坦白一切,绝望在二人心中蔓延。圣诞的彩灯遍布大街小巷的每个家庭,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这个无聊而平稳的世界之下,隐藏着多么荒诞而残暴的力量,以至于每个普通人都可以被他们像玩具一样支配。而在这样的世界中,他们能抱紧的只有彼此,和这份经年未死的爱。、

话题一:婚姻的困境

婚姻从道德和法律的角度,维护夫妻生活的排他性。这与财产私有的精神相符,但与人的本能未必一致。理想化的观点中,婚姻始终伴随着爱情,但是亲密关系的双方,必然会经历激情褪去的过程,很多持续长久和健康和婚姻,也并没有持续长久的激情。激情褪去后,夫妻两人进入生活和工作都十分平稳的状态,但人仍在壮年、有性的需求。此时,婚姻就会受到挑战。

女主通过带有性意味的挑逗(并没有实际性行为)来释放压抑的需求,我觉得这和一些已婚男人女人开黄腔挑逗是相同的道理。他们的行为仍处在道德和法律无法惩罚的范围内,甚至是公开的场合。人们不需要为脑海中的事情负责,而挑逗和黄色笑话说出之后,对婚姻束缚的反叛就“无害地”在头脑中发生。

在医生和妻子关于那次“精神出轨”的讨论中,起先是妻子质疑医生对女患者想入非非,又聊到自己舞会上和老男人调情,她发现丈夫竟然没有嫉妒,而是一直用一种“理所当然”、“医生的道德”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应付她,她似乎已经无法走进他的内心。由于药物的刺激和内心压抑已久的郁闷,她缓缓陈述了去年一次精神出轨的经历。这同样的是没有在行为上发生的事情,却引发了医生的愤怒。

脑海中发生的事,到底算不算数呢?这是一个问题。至少确定的是,当前社会所推崇的“稳定的婚姻”,以及与之配套的道德和法律,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人的本能。我无法评判这种本能的好坏,它是演化的结果。

话题二:精英主义的幻灭

在电影中,底层对医生、医生对上流社会之间,形成了两组互相照应的互动。底层的工作者,不管是酒店前台还是妓女,总是很轻易地相信了面前衣冠楚楚的医生,为他提供需要的信息和资源。而医生夫妇在参加舞会时,尽管不认识什么人,但还是为此感到荣幸。

人们总对更上层的人存在滤镜,似乎他们过得更好是因为拥有我们不具备的品质,或者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实际上,这是一种能够维持阶级固化的优绩主义观点。医生的生活中也是一地鸡毛,他甚至擅长背叛和撒谎;而上流社会的人也并不会更高尚,更过分的是“刑不上大夫”,他们的地位和力量让全社会的资源和人都能为他们野蛮的欲望服务,而道德只是统治普通人的工具。

神化上位者是一种自我驯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