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这些乌合之众,只要给他们一个愿景,一个能够带动情绪的聚焦点,统治便可长久稳固。罗马的灵魂绝不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与城池,而是竞技场上那漫卷的黄沙,想象站立于空旷的战场中央,周遭是数万万民众狂热的欢呼,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生死间的距离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每一个角斗士都抱着无畏之态参与厮杀,一无所有,所以未尝可惧。
可对待生命,始终有着一份敬畏与尊重。曾经捧在手心的帝国价值,曾经流血牺牲认为能够换取的荣光,可以只在一瞬之间荡然无存。妻儿在侧,闲居田园,你越认为自己是在明智地全身而退,就越无法逃脱无常的命运安排。帝国需要荣光,一个救世主的形象,一个在欢呼雀跃中受人敬仰的对象。而尽管人群拥挤,底色仍然是冷漠无情的。竞技场上成王败寇,倒在血泊中的即使是凯撒皇帝,也必须接受王冠的陨落。扩张是帝国的第一要义,呻吟躁动的奴隶需要在帝国不断壮大的疆域间平复,从横跨地中海的南北各行省中不断去压榨汲取,才能换得大竞技场上每一场无与伦比的角斗竞技比赛。
康纳德王子多面复杂的形象塑造无疑是全篇的一个闪光点。从小生活在父爱的缺失之下,渴望得到关注与重视,而又认识并厌恶于自身的平庸性。“弑父”便是爱之深切则恨之入骨的病态表现。对皇位与权力的贪婪,实则是受自我认同与情感依赖的驱使。一个孱弱的野心家,一个迷乱的恋亲者,一个为自己挖掘坟墓的可笑帝王。
帝国的底色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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