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文本表意下的自我重建
——《燃烧》主题分析
《燃烧》是李沧东执导的一部集犯罪、悬疑、爱情题材的长片。本片的主人公是刘亚仁饰演的李宗秀,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平日里靠着做兼职养活自己。一日,李宗秀与重逢了当年的同学申惠美,两人过上了短暂的情侣生活,直到申惠美去非洲旅游,她带着同行的旅客本回来,他们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远,本和申惠美的关系反而越来越近,三人在李宗秀家小聚的那个晚上过后,申惠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事发过后,李宗秀去寻找申惠美,他通过许多线索怀疑是本杀害了申惠美,最后李宗秀捅死了本。影片的结局是开放式的,并未告诉我们究竟是谁杀害了惠美。
导演想表达的最浅层次主题和秦俊昊的《寄生虫》大同小异,想表达都是韩国的贫富差距,李宗秀代表的是穷人,本代表的是富人,他们两正好可以对应惠美口中所说的“Little Hunger”与“Great Hunger”,李宗秀是生活上的饥饿,这个并没有比他大几岁的本,为何能过着如此富有的生活?这分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钟秀和本阶级差异明显,这种巨大差异随着剧情展开渐次呈现。
“不要想着橘子在这里,而是要忘记它不在。”这是惠美告诉钟秀表演哑剧的诀窍,电影似乎一开始就给观众某个暗示,关于“虚与事”的物件或者话语大量在影片中反复提及,惠美的猫是否存在?海美讲述的坠井故事是否真实,井是否存在?关于“烧大棚”,烧大棚是否在暗指“杀人”?诸如此类的“符号”都使整部片的剧情模糊起来,导演是在故意而为之,他的长镜头的使用增强时空真实感,但是这些“符号”把观众的视野模糊。惠美口中“存在”的物件也许是真的存在,也可能是主观想象中的存在,镜头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呈现出了哑剧中“忘记不存在”的主观视线。
猫、井、大棚等线索贯穿电影始终,导演这是在有意的在给观众暗示,这是个“梦”,导演运用意识流手法骗了观众。而这意识流的载体就是主人公李宗秀写的小说,也就是那个“梦”,在梦里,所有的事物都是不确定的,这也是导演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多“电影符号”。获得过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小伟》后半段剧情里面也是运用了意识流手法,这里的载体的伟明的梦境,导演黄梓甚至直接运用超现实手法把梦境呈现出来,而李沧东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意识流填充整部影片,李宗秀所写的小说就是电影的剧本。
李宗秀通过写小说的方式回忆惠美、寻找自我意义、自我重建。影片最后的结尾是一个长镜头,李宗秀捅死了本,把本扔进了汽车里,点燃了汽车,最后逃离了现场。值得注意的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在烧掉,这个细节不仅服务于剧作本身,还作用于本片主题。如果说影片的剧情就是李宗秀小说里的情节,那么结尾是“小说家”李宗秀对自己重新建制,在火焰中涅盘重生。
《燃烧》描写年轻人光怪陆离中的世界,无法取暖的内心,“每个人都忙着关注世界,却没人关注现代人摇摇欲坠的内心”,李沧东关心年轻人的生存现状和愤怒,就比如钟秀总是无缘由的愤怒,个体在社会环境中的愤怒和痛苦,惠美、宗秀、本三个人都是孤独的,却都在抗拒这种孤独,他们用这种孤独去确认自己的存在,他们奋力摆脱孤独,却又守护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