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应亮导演的一句话“电影而已”。
是的,“电影而已”。我们喜欢和热爱电影,但也别把电影太较真儿。
电影应该是多种多样的,电影应该是造梦的,电影应该是有余味儿的。不是所有电影都需要讲故事,至少不需要那么“精彩”地讲这个故事本身。对于这个电影,如果非要用故事来抨击,就像气势汹汹地质问“王小波你丫为什么是一个流氓一样?”,会有很多人跟着起哄,但是?
这个电影的故事很简单。
几年前,女主寒远芳,因为父亲的一记耳光离家出走去了上海。几年后然后带着大城市的创伤又回到这个西北小城,想对父亲说一声对不起。
而此时临近退休的父亲,带着年轻的俄罗斯小伙子去无人荒野寻找几十年前失踪的返回舱和宇航员。
女主顶替了失踪的前收费女孩的岗位,无聊的工作中,同事大梨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计划。
有一天,大梨失踪了。一无所获的父亲回到了家。又一个耳光让女主又收拾好行囊,飘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就是这样一个一百字可以讲清楚的故事,还有必要把焦点放在故事,剧作和结构么?我们聊聊别的吧。
我惊讶于整个影片摄影对于气氛的捕捉,惊讶于扑面而来的风沙和洗发水味道,惊讶于整个影像系统营造出来的梦的氤氲。
看完整个电影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我们应该去哪?”的梦。梦里的影像总是那么美好,就连衰败小城的旧居民楼看起来都像是装裱起来准备卖掉的油画;梦里的事儿大部门都是在浪漫的夜晚发生的,一个夜晚可以为所欲为的工作你想不想拥有?梦里我们可以轻易相信每一个人,也愿意搭一辆车去远方。当然,梦最大的特点,就是醒来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褪色慢慢模糊,褪成些许感动和鼓励,或是安慰,留在你的思绪中。这一切从图像化成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我想,这就是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中说的,梦可以治愈患者的意思吧。
其实整个电影的出发点,就是未知和选择————“我应该去哪?”
我对电影的感动也有很多来自,我对“我应该去哪?”的思考。我不再年轻了,我开始变老。我人生最浪漫的回忆之一就是我在年少时憧憬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嘿,到时候我可能是一个职业足球替补运动员,蜷缩在圣西罗球场的替补席上看夕阳下队友的拼跑;嘿到时候我还可能是一个摇滚乐手,每天的晚上很多女孩约我睡觉,我都拒绝了,然后回家;嘿到时候甚至我是一个宇航员,地球上世界大战3所有人都把我遗忘在了太空。我以为到时候人生会按时间给我发一个未知的老婆,一份未知的事业,一个未知的社会地位,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自己选择和争取的。
还好电影里的远芳,小安,圣约翰,大梨都还年轻,即使在电影结束之后,他们还是可以重新选择。我想成为他们,但是我只能羡慕他们,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可能我只有在潜意识里才敢做。潜意识总是诱导着我们在回归和疏远家庭之中摇摆,在安逸和远方中桎梏。潜意识里,你想不想,搭一个异性的车,来一趟可以撤销的意外之旅?
我的愿望,是在今晚梦里可以梦到远芳,在她晕开口红的脸颊上亲上一口。告诉她,我游泳队,吉他社,我还不错哦,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