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四月底,這鬼地方的天氣跟我的比賽成績一樣難以預測,可以直飙四十也可以是滿三十減十五,或冷或熱,它總有它的一套說法,是不能由着我的意的。但愁歸愁,欠着一屁股債還是要還。還好下午在半睡半醒之間有想着點什麼,好像能搭上這拖了兩周的影評,那這就顧不上細想符不符合什麼主題了,先寫着要緊。
由漫畫小說再改編為電影,本片近乎是導演Marjane的自傳,她是伊朗豪門世家的獨生女兒,祖父曾經是恺加王朝衆多王子之一。今年她本人剛好五十,定居在巴黎。

也許是這個家族無法安定的天性,Marjane十三歲遠赴維也納,飽受颠沛流離之苦,她試圖在友情、愛情中尋得自己的立足點,但結局隻是一次又一次失敗的情感付出。除了名字以外,歐洲與自己理想中的西方社會似乎沒有相聯之處,這難道就是伊朗知識分子窮盡一生所要追求的嗎?毒品?虛無主義?反政府?Marjane無法接受這個答案。生為伊朗人,Marjane一生沒能擺脫國家、祖輩留給她的印記,她從沒能融入當地文化。
重點不在于她是外國人,而在她是伊朗人。

“我躲過了戰争,卻沒能躲過愛情。”情感上的接連失望使得Marjane轉頭尋找親情的庇佑。但回到國内的Marjane依然沒能擺脫情感上巨大的不确定,一方面歐洲的陰霾依舊在她胸中徘徊,另一方面,相比于普通伊朗民衆所經受的,她無法正視自己所謂的苦惱。兩方僵持下,她在自己的國家仍覺得是個外人。
重點不在她是個伊朗人,而是個去過歐洲的人。
尤幸Marjane有一位祖母,一位多堅強,有思想又親切的祖母,總在深夜拐角的街道,出現在Marjane身後。我喜歡有人說她是那個荒誕年代中僅存的貴族——永遠自給自足,因大事喜因小物歡,既不苛求他人也不會對人的關系抱有過高期望,在一片混沌之中始終堅守着自己的信條:保持自尊,忠于自我,永遠别忘了自己從哪來的。

本片在伊朗被禁播,因為顯而易見的政治内容,不難理解。但伊朗怎麼看是一回事,我沒必要跟着罵什麼“僞民主戰士”,“迎合西方口味”亂七八糟的。我隻看見一位小女孩在循着祖母的話語,談論着有關氣節,有關自由,有關自己的生活。再說——我算老幾去要求女主人公搞什麼革命?去改變社會現狀不然就閉嘴?
我讨厭成長、成熟這些字眼,好像它們把人生劃成兩個階段,一旦經曆了某些事情或者到了某個時間點,你就從階段一進入了階段二,比前一階段更具有了某種智慧——某種模糊,難以定義的人生經驗,也更有了這個階段相應的義務,除此之外——就沒了,所有事情都在那一刻定型,你的靈魂不會再有别的變化。但現實不是電影,很難有一件事情可以單獨地成為你人生的轉折點,作什麼承上啟下的因果;而成熟也不是什麼獲得後即永恒的狀态,人之精神、個性總在不停變化中。十二歲與二十二歲時相比,我确有了更多實際的認識,但總非是在這十年間的某個夜晚自動獲得的。其中過程,如果不回頭細細搜尋,也許根本意識不到它的發生。

Ps:寫字時刷了幾下百度,看見一條消息,Sammi原諒許志安後再度發文,講的是“藍天終會回來”,是“如常生活”,是“打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