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影,我們等了太太太太久。始于5月26日。

對,韓國影史首部金棕榈——《寄生蟲》。
五月到八月,《寄生蟲》經韓國本土,從法國,澳大利亞、中國香港等多個國家和地區遊了一圈。
一路創造新神話。
韓國:觀影人次破千萬(約等于每5個韓國人有1個看過);法國,越南,澳大利亞,均破韓片在當地最高票房紀錄;
中國香港:超過《霸王别姬》,成為史上票房第一金棕榈。

終于,輪到我們。

《寄生蟲》
기생충

《寄生蟲》,故事精彩絕倫。
在朋友引薦下,無業遊民的兒子金奇友(崔宇植 飾),前往大企業主樸東益(李善均 飾)家應聘家教。
這無疑是攀附上流的好機會。
果然,奇友順利進入樸家後,他的妹妹奇貞(樸素淡 飾),窮爸爸奇澤(宋康昊 飾),媽媽忠淑(張慧珍 飾),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依次入住……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鸠占鵲巢的故事。
但。這場自然界的物競天擇,因為主角換成人類,處處閃爍出更高層次的狡猾與奸詐。
這是窮與富的周旋。接下來的劇情,貓啦就不劇透啦~
但也因此可以看出《寄生蟲》想探讨的,是窮與富。
這主題,其實是《雪國列車》蒂爾達·斯文頓關于階級台詞的擴充。

但奉俊昊一點不想煽動窮與富的對立。
他不指責誰,也不否定誰。
用他的話說——這是一部沒有小醜的喜劇,沒有壞人的悲劇,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在現代這個社會已經不能單就結果去定論。

和《殺人回憶》一樣,《寄生蟲》自始至終,貫穿着無力感。
這無力來自故事,也來自現實。僅僅韓國。
自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IMF危機)以來,韓國社會開始出現一種“隻要我和我家人活下來就行”的聲音。
電影《國家破産之日》,許峻豪扮演的工廠老闆便是代表。
他的勵志雞湯,從“互相幫忙”,換成“隻管自己就好不要想别人”。
IMF危機之後,更多人的座右銘變成了,“請成為富人吧”。

問題是,在這場野心勃勃的血腥競争中,有些人,就是不管如何努力,生活也沒有變好。
因為1%的上流階層,掌控着90%财富和權力。
還是世襲制的。
一位首爾大學高材生自殺留下的遺言:
“今天影響你生命的,不是你的聰明智慧,而是你父母擁有多少财富。”

據韓國國際廣播電台(KBS)今年1月初,以“财富的不平等”為主題進行問卷調查,結果顯示,75%的回答者認為“韓國财富不平等現象非常嚴重”,認為“不太嚴重”的人僅占3%。
《新京報》
而,這僅僅發生在韓國麼。
與其說奉俊昊拍是韓國的困惑,不如說他看到了全世界的難題。
窮人更窮,富人更富,有錢無罪,無錢有罪的撕裂,是這個時代無解而普遍的痛。
而《寄生蟲》提出來,既延續了奉俊昊一直以來對小人物掙紮于權力與階級的悲憫,也有韓國電影多年對社會,對曆史,锲而不舍追問出更好的憤怒。

怎麼消滅寄生蟲?
請别責怪電影無法給出一個明确而正确的答案。
答案也不該由電影人給出。
電影人隻能給出被稱為“寄生蟲”的人的獨特生活狀态。
他們有卑微的欲求,也有夢想的熱烈。
他們被權威傾倒,也有忍不了挺住的尊嚴。
你想消滅他們麼?
他們和你又有什麼不同?
刷了四遍《寄生蟲》,貓啦最記得這一句。
富人爸爸面帶笑容地如此形容窮人們——
是啊,坐地鐵的人都有那種“味道”
這句台詞的殺傷力,堪比《殺人回憶》最後一幕。
宋康昊望向觀衆那個鏡頭。

寄生蟲,不僅是銀幕裡的家庭。
你,我,他——
假如承認了這條尊卑有序的鄙視鍊。
假如屈服了這個荒誕而義正言辭的世界。
那我們都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寄生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