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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講,這部電影是我硬着頭皮看完的,看完也并沒有什麼共鳴,松子在電影裡常常問“為什麼”,也是我内心的潛台詞,為什麼?松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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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打嗝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你不要把松子當成一個具體的人,要把她當作一個符号,可能現實中不會有這樣的人,但我們每個人可能都有某一時刻是像松子這樣的。”

這樣想着,我好像突然理解了這部電影。

我之前完全把松子當成一個真實的人,并且一直在評價她,我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她的選擇,顯然她是不符合的。事實上,松子可能不符合大部分人的三觀,因為松子不是一個人,她是人性中某一面的極端放大。

在把松子看作一個人的時候,我認為她是不完整的,是有缺失的,而這種缺失表現出來就是“缺愛”。她不能獨自存在于這個世界,必須有陪伴、有“愛”、有人去填補她的缺失,為了補足這份缺失,松子不惜一切代價,所以我并沒有看到為“愛”付出一切的感動,我看到的是背後的索取,那種近乎瘋狂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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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給愛加了引号,是因為我并不認為這種沒有甄别的接受是愛。在我看來愛是有要求的、有選擇的,可以愛上任何人,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愛不是愛。)

這種瘋狂我也是排斥的,與其說是讨厭,不如說我害怕,我害怕任何形式的偏激。松子對“愛”偏執的追求,好像一個瀕臨餓死的人對食物本能的渴望,這種狀況下已經不在意食物是什麼了,甚至不在意是不是食物,哪怕是一抔黃土,能果腹就好。

但我恰恰忽略了,影片在表達的可能就是這種本能,不是任何一個個體愛的本能,是人性的本能,是生命的本能,是生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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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代表了誰?

松子所代表的不是任何現實中的個體,是生命力本身。

“從沒見過像松子這樣一點不安、迷惘都沒有的,隻是盲目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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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可能生命的本身就是盲目的活着?所有的價值、信仰、追求都隻是外在表現形式,是我們人類作為高級生物給自己找的借口,生命的全部就是生命本身,每個人都是為了活着而活着?我們的每一次進化都是為了生存,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活着,夢想和追求都是一種外在符号,究其根本是活着。我帶着評價的目光去看待松子簡直大錯特錯了,如果松子是生命力最原始的展現,生命本身不能用任何價值去評判。

松子追求的是愛麼?

我認為不是,當然也不是付出。追求愛也好,别的什麼也好,都是生存下去的借口,是一種寄托,根本是為了活着,追求的是生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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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之前,我覺得這部片子充滿了諷刺意味,尤其在影片的結尾把松子等同于上帝的表達太荒謬了,我當下認為這真是一個完美的諷刺,現在我覺得這是發自内心的贊美。生命天然的存在一種力量,越是頑強的生命迸發出的光彩越是耀眼,這種生命力讓人不由得心生感動,值得任何形式的歌頌。把生命力比做上帝簡直太準确了,因為生命才是造物主,是起始,是本源,它值得被奉在最崇高的位置。“人不活着的話,就什麼也成不了。”

我為什麼沒有産生共鳴?

因為我在評價松子。我們都知道不要評價别人,但是難免會不自主地評價别人,同時也被别人評價。我最近尤其發現自己會這樣,我有一套很“清晰”的價值标準,不自主的會用這套标準去衡量周圍的一切,這讓我的認知變得很窄。

評價别人總是容易的,外觀總比内觀看的清楚。即使有再完整的價值體系,誰又能保證一生中沒有任何一刻是盲目的呢?可能我們就是靠本能去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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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的價值體系還有用麼?

有的吧,一定是有的,但也總有失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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