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看到的題目,今天我們讨論的正是一位剛好逝世二十周年的電影大師,斯坦利.庫布裡克。當然,我肯定在衆多讀着中的相當一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庫布裡克”是誰。因此,在真正切入主題之前我得先提出并自答幾個問題。“電影的意義?”“當今生活中電影承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否有些電影或多或少地影響了你的一生?”。
其實這幾個問題歸根結底是一個問題,要回答這幾個問題我們得從從電影的“孿生兄弟”說起。18世紀到20世紀是這位兄弟的鼎盛時期,很多傳世的佳作就是在這個時期陸續誕生的。但到了21世紀,受到信息時代的猛烈沖擊,我們的“文學兄弟”逐漸式微并常常被人視作高深晦澀的存在。但文學與人類的關系仍然密不可分,人們有意逃避文學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在靈魂虛弱時與它親近。于是電影成為了一個很好的載體,它載動着文學的精神内核并在音樂、美術、建築等藝術形式的輔助下以一種大衆可受的方式呈現出來,可以說,再沒有那門藝術形式能像電影那樣将以文學為主體的世界六大藝術有機融合在一起的了。如今,正是這個綜合性的藝術形式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變成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是對前衛問題的讨論還是對人生哲理的探索,亦或是錯綜複雜,引人入勝的情節對抗都啟迪着我們生活中的智慧。我們在掉入電影神秘性質的同時也反思着自己并或多或少地從哲學的本質上去發掘自我。第一次,文史哲離人的距離如此之近。
3月7日,20年後的今天,正是一位電影偉人的第二十個忌日。在美國紐約出生的庫布裡克一輩子擁有許多殊譽,“混蛋與天才”,“擁有上帝視角的男人”,“電影萬神殿的最高處,在上帝的下面坐着的庫布裡克”等。著名影視雜志《好萊塢報道》将他放在世最偉大的40位導演并位列第5;《國際先驅者論壇報》曾将庫布裡克同意大利的費裡尼、瑞典的伯格曼、日本的黑澤明列為當代世界上最重要的四位導演。庫布裡克一生僅僅執導了16部作品然而卻被奧斯卡提名了12次,他獲得的藝術成就使好萊塢各制片公司都為他制定特權,他對非傳統叙事的沖擊和社會政治的攻擊盡管給他招緻了很多謾罵和蔑視,但他仍然在視覺風格和重複與模仿的傳媒圈裡做出了巨大藝術貢獻。
斯坦利.庫布裡克絕對區分與叙事傳統型導演,相比之下,他更擅長于把握電影節奏,運用獨到的視聽語言來表達人物之間的内在聯系和情節之間的對抗。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科幻電影的老祖《2001.太空漫遊》了。影片視覺與聽覺的華麗效果遠遠超過了其本身的戲劇張力,無論是将“藍色多瑙河”與太空站結合形成的美好圖景還是約翰史托拉斯的“圓舞曲”與空姐拾筆的肌體動作的有機融合都考驗着導演對于電影節奏的把控,而庫布裡克就是一個将視聽節奏做到了幾乎完美的導演。相似的情節還有還存在于影片的結尾,幸存的宇航員駕駛着飛行器進行了一次時空穿行,一個超出人類想象,前所未有過的場景在庫布裡克的鏡頭下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要表現出這個物理學的究極現象庫布裡克不僅得助于抽象的畫面和恰當的音效,對宇航員外部表情的一大段混亂剪輯也功不可沒,一時間,就像照鏡子一樣,所有的情景都發生在你的身上,一種來自不可理解的大恐懼油然而生。最終,宇航員與飛行器不可理喻地着陸在一間房子裡,由抽象到具象的突轉又帶給我們一種全新的神秘,從此到影片結束的這幾分鐘卻成為了影界津津樂道幾十年的教例——主觀視角的頻繁更替,平行蒙太奇的驚人使用無疑讓這部影片在悄無聲息中到達了最高潮,庫布裡克在巧妙描述宇航員一生的同時也帶給我們哲學的思考,窮盡人類整部浩蕩曆史,我們在尋找與探索的過程中最終能找到什麼?
庫布裡克常常将自己思想的前衛帶到影片中,這也是長期以來為什麼他飽受争議的根本原因。他的《發條橙》講述的是一個無惡不作,喜歡邊聽着貝多芬的交響樂邊奸淫女性的少年,因殺害了一名單身女子而入獄并接受了人格治療,出獄後,飽受歧視的少年被一些人為了某種政治目的而軟禁并恢複了他本來的性情。關于這部影片可以說庫布裡克是在以暴制暴,他從本源揭露了什麼是真正的暴力,讓人們深刻意識到社會價值觀的真正面貌。《發條橙》不愧開創了審視人類暴力與犯罪的新視角。相同的還有《奇愛博士》,影片把前蘇聯和美國的政治鬥争描繪成一個黑色喜劇,所謂的政治軍事家在他的鏡頭低下轉眼就都變成了一群玩過家家的孩子。在此之前,從沒有一個人像庫布裡克這樣膽敢挑釁整個國家的威嚴,他對政治的諷刺就像是刻在他的臉上,讓一切都原形畢露。而這種前衛的思想在庫布裡克的臨終之作《大開眼戒》裡表現得更加裸露,《大開眼戒》将神秘主義與中産空虛連接起來,在這種神秘主義的概念之下,罪惡變得有章可依,亂倫、吸毒以一種原始的儀式進行着,人們普遍享受着野性的快感。一切還是那麼的驚世駭俗!
“持久的、根本的,一部電影最重要的名聲,并非來自于評論。如果可能的話。多年之後,人們依舊會去讨論這本電影。他們會告訴你,他們是多麼地深愛這部電影。”——斯坦利.庫布裡克。
庫布裡克出生于美國紐約的一個普通家庭,成績平平的他卻早在高中時期就為知名雜志社《展望》拍攝照片,高中畢業後幾年,他拿着自己在雜志社裡掙的100美圓拍攝了他的第一部短片《飛翔的牧師》。而由于資金和人源問題,整個短片的編輯、拍攝、剪輯、音效、宣傳等幾乎都是由庫布裡克一人操刀,這也為後面庫布裡克的導演的綜合能力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除此之外,庫布裡克還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始終堅持對任何細節近乎完美的追求。比如在電影《亂世兒女》裡任何一件精緻華美的衣服都是從博物館了借來的;為了拍攝《巴裡.林登》,庫布裡克不惜花費大力氣借來了拍攝衛星地圖的NASA級别zeiss鏡頭,隻為了還原真實情景裡的自然光,事實上《巴裡.林登》也确實沒有讓我們失望,他精妙地刻畫出了一場喬治時代如油畫般朦胧的古代夢境。果然,隻要他想,就能用攝像機帶你到任何時代。
“他可能是我遇見過的人裡面最真誠的人了。在外表之下,他是一個非常可愛、認真的男人。他不喜歡痛苦,他不願意看到人類的痛苦或者動物的痛苦。他真是一個讓我大吃一驚的人。”——馬修.莫迪恩。
庫布裡克一輩子為我們留下許多值得深思的佳作,他不僅在電影中開創了以視聽節奏為主的非傳統叙事方式,也緻力于引導人們思考社會體制與自由意志的哲學道理。他在開創神秘與藝術的瑰麗電影世界的同時也帶給無數觀衆或美或恨的感受。我們應當謝謝這位偉大的電影大師,他對後世電影以及藝術的影響之巨大直接導緻了許多受到庫布裡克啟示的青年藝術家繼續前往這條源源不斷的心流之中。
20周年,想對他說聲,“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