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評裡對這個片子的微詞多着眼在影片内外的割裂對立。
但我倒是在觀影過程中忍不住跑神頭腦風暴了n次,這麼看,影片對我就不僅僅是老生常談了。
雖然沒法按順序按邏輯梳理我的wandering mind,就想到哪說到哪吧。

第一個反思是:(隻)運用抽象語言

我感到自己表達能力不足并意識到表達力的重要性,不僅源自現實學習工作的需要,和社交網絡中意見領袖的影響力飙升也脫不了幹系。我不隻一次對着舌燦蓮花的博主感歎:“怎麼這麼會講!”“太會講了吧!”于是暗自發力練習講話。

但最近,一個問題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發現我把精力都集中在抽象語言的運用,但忽略了具體叙事和細節描繪。事實上,我愛的那些博主,ta們說話的魅力也常常表現在針對具體事件形成觀點輸出和論證,偶爾援引其他具體事件也是出于論據需要。

在傳播場上,我們很容易發現,觀點跑得比故事快,有些觀點甚至會濃縮成迷因長久地流動在社交空間裡。而那些能混得開的故事往往是以觀點容器和引爆器的身份占據了大衆視野。這個世界,觀點已具有比事實更重要的力量,而抽象語言則作為觀點的基礎占據了我話語實踐的絕大部分。而影片也是以這種方式展開。

話語空間鋪天蓋地的抽象語言是不是削弱了波茲曼在《娛樂至死》裡對批判性思維喪失的擔憂呢?當然沒有,事實上,它和李普曼在《輿論》裡提到的“象征符号”遙相呼應,以抽象泯滅了那些具體生動複雜的情境、細節和差異,以口号式的單闆邏輯滿足了個體對“獨立思考”的情感需要。

因此,這也向我發起了警告,嘗試去說一些具體的故事,以民族志而非大數據的方式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甚或在一些時候抛棄掉旁觀者的角色,隻進入其中說話。(當然,這條除外????)

第二個反思是:我在意點贊嗎?

即使我對點贊也很敏感,享受着每一個認可帶來的即時滿足,但我似乎不完全被點贊影響着心情。事實上,由于更多人活躍在朋友圈,偶爾發一條動态時,甚至會因為要點掉消息提醒而感到疲乏。對于公共空間的讨論也如是,在一些過度投入的評論回複的來來回回裡,我會迅速感到疲乏。而其他一些騙取我注意的策略:通知欄、獎勵性廣告都對我無效。我玩不來抖音,也不喜拼多多(恨死它總因誤點而自動下載)。而在我淪陷的那些平台裡,我也時常産生厭倦到不想繼續浏覽的思緒。

但是,我不耍手機,還能做什麼呢?不論我關不關注點贊,長期活躍在虛拟空間裡确實擠兌了我對其他活動的意願和想象。現實連接的淡漠緻使我仍然會不停刷刷刷,刷到眼睛不得不合上。手機不再令我快樂,卻也剝奪了我從其他活動獲取快樂的能力。

所以,如何去拓展現生,并激發出長久為體驗過的愉悅(不依托在社交平台上的炫耀),是亟待實現的下一階段。

第三個反思是:兩極化

前兩天剛因為路溫1900的視頻跑去知乎和别人battle“女拳”在現階段是否應該取締。我倒不是想借這個例子說明兩極化确實存在且日漸嚴重,而是好奇,溝通的可能性。事實上,任何一個觀點呈現在面前,都是在trigger你腦海裡的過往經驗和認知,但在虛拟讨論空間中,我們對另一個人的腦内圖景一無所知。是否存在一些最基本的共性,可以為雙方能彼此聽懂的讨論提供策略?

這個問題也讓我想到了robber's cave那個實驗,被随意标簽的兩組兒童在交往過程中自發産生了對本組的高認同感和對另一組的憎惡,而促進兩組兒童collaborate的唯一辦法是樹立起第三方敵人。啊哈,牛嗷。我們在多大程度上是自主選擇了某一共同體,又在多大程度受到共同體支配行為與思想?我們應該如何培育自主性,如何抵禦這種支配?還是說我們的确可以利用共同體實現一些抱負?

這可太複雜遼,在這裡仍隻觸及了邊邊。腦容量不夠,還沒法順暢地闡釋這個問題,再講下去又要頭痛咯~

就這樣吧。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