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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封面

閱讀記憶:長篇小說,以雙線并進的叙述方式展現分離,後交融為主線叙事展現重聚。打破線性結構,運用時空畸變重涉生命長河,通過男女主人公的視角穿插與交融,引導讀者流走于現實與回憶之間,于過去、現在、未來的多維時空中穿梭往複,亦跟随他們走向自我回歸之路與救贖之路。大時代與小人物,命運息息相通。人事喧嚣,唯有自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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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曼的冷山

英曼的冷山

     美國南北戰争尾聲,男主人公英曼—南方軍的一名普通士兵,因喉部中槍幾近死亡,瀕死于後方醫院,冥冥之中,感應女主人公艾達于巍峨冷山的遙遙召喚,靠着這份愛的召喚堅強的存活下來。某夜他收拾行裝,穿上新衣,帶上英達的巴特拉姆書卷—戰火中特别而深切的人文之愛,越過窗台,逃離後方醫院—而逃離是為回歸……回歸之路是如此艱辛負重:傷口随時會裂開的切膚之痛、戰争的死亡感與罪惡感每日每夜對靈魂的啃噬,對純粹而永恒的冷山的向往、對艾達的痛徹心扉的想念……

身心的雙重受難者英曼奔赴于戰火硝煙中,混迹于紛繁人事中,義無反顧要回到冷山。

冷山之于英曼,是自然,是平靜,是愛,是回歸,是救贖,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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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的冷山

艾達的冷山

    女主人公艾達是牧師之女,有靈性之美。戰争爆發後,即經曆了父亡家敗,成為孤獨柔弱的遺女。幸而困境難捱之時,自由人魯比到來 ,自認非仆非奴,不要工錢,隻求生存。從某種意義來說,魯比又是救贖者:她既教會了艾達春播秋收的農夫之道,又喚醒了她從大山深處獲得自然之力,求得内心平靜與堅韌。魯比為艾達帶來了春天與綠原,而艾達也為魯比帶來了尊嚴與信任—而外界正在進行的正是對這樣一種身份和關系進行暴力诠釋的戰争……當然支撐艾達活下去的除了冷山,還有對英曼生之呼喚、歸來之呼喚的力量。

冷山之于艾達,是生存,是等待,是愛,是生命的“源與根”,是心靈的原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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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于冷山

重逢于冷山

終于某一天,英曼已至冷山,走在通往艾達之處的最後一程,艾達出去狩獵,二人于栗樹深處相遇,認出對方,沒有想象中的相擁而泣,隻有艾達的一句:“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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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曼之死

英曼之死

幸免于戰争,曆經艱辛,跋山涉水而來未死,回歸冷山,重獲艾達之際,叙述者詩化的講述了英曼戲劇性的死亡 : 于戰争之惡中走出的英曼出于善放走小兵,卻被小兵一槍斃命。戰争是殘酷的,命運是殘酷的,死亡亦是必然的。

讀者心聲:

痛恨結局,又覺得無力 :痛恨于二人曆經險難、心靈重塑,卻又陰陽分離;無力于叙述者乃至作者的權威……

因而探尋為何英曼必死?

詩谶藝術之美? 

篇首引詞 —“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唐 詩僧寒山)不通的是人性、是命運、是世俗之隔、是不語的冷山 

悲劇意涵之美?

悲劇的力量最為震撼彌久

命運缺陷之美?

西方美學的殘缺美,而非東方式的團圓

自然永恒之美?

唯有自然可純粹、可永恒、可超脫


讀者的自我解脫:

“此心安處是吾鄉”......

原文欣賞:

開端處:

     “深夜某個時候,他醒了過來。房間裡黑漆漆的,隻能聽見人們在呼吸、打鼾,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窗外隻有昏暗的光線,他看見明亮的木星向地平線西沉。風吹進窗子,死去的巴利斯的手稿在桌上嘩嘩作響,有幾張紙被風吹卷豎了起來,窗外的微光從紙背透射,仿佛發光的小鬼魂萦繞不去。

    英曼站了起來,穿上他的新衣服。他把巴特拉姆的書卷起來,塞進背包;然後,他把包裹綁在身上,來到敞開的長窗前向外望去。是夜無月,輕紗般的薄霧徘徊在地面上,天空卻是一片清澈。他擡腳踏上窗台,走了出去。”

高潮處:

   “他向前走去,很快看見樹枝的穹頂下有一個黑影,在一片光亮中朦胧地浮現出來。那人叉開腿站在栗樹“隧道”的盡頭,發現他以後,用一杆長槍瞄準了他。這個地方如此安靜,英曼能聽見擊錘往後扳時金屬的碰撞聲。

.....

    然後,他認出了艾達美麗的臉龐。她穿着一條古怪的褲子,像個剛成年的男孩。

——艾達·門羅?英曼問道,艾達?

......

    也許是他的嗓音、輪廓的角度,又或者是他前臂骨骼的長度、雙手皮膚下指關節骨的形狀……艾達突然認出了他,或者她以為如此。她放低了槍口,對準隻會打斷他膝蓋的地方。她說出了英曼的名字,他說,是我。

     然後,艾達看着他憔悴的臉,認出他不是瘋子,而是英曼。他形容枯槁、備受蹂躏、衣衫褴褛、疲憊羸弱,然而,他确實是英曼。他的額頭刻着饑餓的印痕,像籠罩着他的一道陰影。他渴望食物、溫暖和關懷。從他深陷的眼睛中,她能看到漫長戰争的摧殘,歸鄉之路的艱辛跋涉将他的大腦滌蕩一空,将他的心靈囚禁在肋骨的牢房中。她眼中湧出了淚水,但她眨了一下眼睛,淚水便不見了。她把槍口垂向地面,放松了擊錘。

——你跟我來,她說。”

結局處:

    “艾達聽見了遠處的槍聲,清脆微弱,好像折斷了一根樹枝。她什麼都沒有跟魯比說,隻是轉頭就跑。帽子從頭上飛落,她繼續往前跑。帽子留在地上,在她身後像一個影子。她碰到了斯托布洛德,他死死地抓住拉爾夫的鬃毛,盡管馬已經在慢跑。

——在那邊,斯托布洛德說,他繼續一路往前。

    當她到達那個地方,那少年已經集合起馬匹走了。她跑到躺在地上的男人旁邊逐一查看,随後在離他們較遠處發現了英曼。她坐了下來,把他抱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想要說話,但她示意他安靜下來。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夢境中的家鄉一片光明。冰涼的泉水從石頭間湧出來,黑土的田地、古老的樹木。在他的夢境中,一年的情景似乎發生在一瞬間,所有的季節都混雜在一起。蘋果樹上碩果累累,又奇異地繁花盛開,泉水邊緣結着冰,秋葵開着黃色和紅褐色的花,楓葉就像十月份時那樣紅,玉米穗垂下流蘇,軟椅被拖到客廳熾熱的壁爐前,南瓜在田野裡閃閃發亮,山坡上的月桂樹鮮花怒放,溝渠兩旁長滿了橙色的鳳仙花,山茱萸綻放着白色的花朵,紫荊枝頭綴滿了紫色的小花。所有的一切瞬間湧了過來。那裡有白色的橡樹,有一大群烏鴉,至少是烏鴉的鬼魂,舞蹈、唱歌,栖在高處的樹枝上。他有些話想要說。

    假如有人站在山頂眺望,他将看見冬季的樹林裡一幅遙遠、靜谧的畫面。一條小溪,尚有殘雪;一塊遠離塵世的林間空地;一對情侶,男人的頭斜倚在女人的腿上。她,低頭凝視着他的眼睛,撫平他前額的頭發。他,笨拙地用一條胳膊繞到她身後,摟住她柔軟的臀部。兩人都親昵地愛撫着對方。對山梁上的觀察者而言,這幅畫面如此甯靜、安詳,以至于他今後提起他們時,會讓那些天性樂觀的人相信,兩人将會幸福地在一起生活幾十年。”

《冷山》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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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個人微信号、微信讀書、百度

原文欣賞出處:《冷山》(查爾斯·弗雷澤著,丁宇岚譯,中信出版社,2018)